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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朝宗,帮我(2 / 2)

窗外鸟儿不知疲倦地轻轻啼叫,好似天生就不知道何为愁,而屋中姐弟俩静静地相拥在一起,谁也未再说话。

姬朝宗散值时已是酉时一刻。

都察院的人都已经走光了,他才不紧不慢地往外走去。

从前他也是最后一个走,只是今日的心境显然和往日不同,他长眉微拧,薄唇也轻轻抿着,从前即使碰到最难的案子,他都不曾露过这幅模样,可今日却不时露出这幅样子。

都察院的同僚猜测了一日,都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杜仲就在门口等着,见他出来,又见他这幅模样,哪里会猜不到?他心里也奇怪,自打从郊外回来后,主子和从前就有些不大一样了,时不时就会放空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会他想了想,低声问道:“您要是不想去,属下就着人去顾家传话,说您有事?”

“不用。”

姬朝宗拧着眉,淡声拒绝,“既然都答应了,就去吧。”

反正也不一定见到那丫头。

杜仲见他拒绝,便也没有多言,赶着马车朝顾家的方向去。

而此时的顾家。

顾廷抚已经领着一干儿女在门口候着了,有丫鬟见到顾攸宁过来便出声朝人请安,“二小姐。”

听到这一声,原本站在顾昭身边没什么反应的顾婉猛地回头朝身后看去,待瞧见她一身大红牡丹衣裙,更是惊得眼睛都瞪圆了。

顾昭和顾筠也都听见了,似是觉得诧异,回头看去,瞧见顾攸宁这番打扮也有些惊讶。

她们已经许久不曾见到这样盛装打扮的顾攸宁了,即使出去参加宴会,她也只是稍作打扮,几乎不会去夺别人的风头……可无疑,红色才是最适合顾攸宁的颜色。

别人穿这样艳丽的颜色,或许会压不住,或许会太艳,让人不喜。

可顾攸宁却不会。

她好似天生就该这样盛装打扮,无论多艳丽的衣裙对她而言都只是锦上添花,不仅不会折损她的容颜,还会让她更增几分颜色。

顾廷抚和徐氏也察觉到她来了,不比徐氏眼中的晦暗,顾廷抚在短暂地诧异后,双目就亮了起来,他这侄女果然有让别人喜欢的本事,从前随随便便打扮都能让人移不开眼,更别说如今这幅模样了。

他心下高兴,脸上的笑也藏不住,“阿宁来了。”

“二叔。”

顾攸宁朝人请安,又同人解释,“承瑞刚吃完药,我就没让他过来。”

顾廷抚自然不会去在意顾承瑞来不来,反正对姬朝宗而言,想看得也只有顾攸宁一人……嘴里倒是还说道:“我已经和你二婶说了,以后会多派几个丫鬟、婆子过去伺候,月例也都给你们提上来了,以后你们姐弟就可以轻松点。”

顾攸宁点头谢过人,刚要退到一旁就听到外头小厮扬声禀

道:“来了来了!”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门外走来三个男人。

两个绿色官袍的男人正是顾修文和徐元达,而中间那个穿着红色官袍,俊美无双的男人,正是姬朝宗。众人看到他们过来,自然纷纷回过神迎了过去,顾廷抚更是朝人拱手请安,嘴里恭敬道:“姬大人。”

姬朝宗点头,语气很淡,“顾大人客气。”

余光扫一眼在场的人,果然没瞧见那个丫头,心下一时也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有些遗憾。

“宴席都已经准备好了,不过都是些家常小菜也不知道合不合大人的口味。”顾廷抚边说,边笑着领人过去。

人群往两边散开,露出了最后的顾攸宁,刚才众人走得快,把她挡在最后,姬朝宗自然没瞧见,而如今……他看着那一抹红,本来还没什么表情的一张脸却呈现出一抹讶异。

既吃惊她居然会在,又惊讶她这一番打扮。

脚下的步子停在原地,姬朝宗就这样看着她。

顾攸宁也未像从前似的,不声不响,反而朝人敛衽一礼,喊道:“大人。”

两人今日皆是一身红,这样看着,倒像是拜天地的夫妻,站在一旁的顾婉看着这幅情形,眼中嫉恨难挡,搭在侍棋胳膊上的手更是用力抓着。

侍棋被抓得一疼,差点尖叫出声,好歹是忍住了,但脸色却泛起了白。

两人迎面相对,顾廷抚一会看看姬朝宗,一会看看顾攸宁,心下满意地不行,嘴上倒是没有多说,只笑道:“大人,请吧。”

顾攸宁让到一旁后,姬朝宗才收回目光,听着顾廷抚这番话,他也只是点了点头,没有人注意到他路过顾攸宁身边的时候,脚下的步子又有一瞬地停留。

顾修文和徐元达跟在两人身后。

徐元达也是没想到会在这碰到顾攸宁,又见她今日这番打扮,想到晚上的事,心头更是一阵火热,脸上倒是没有多余的表情,还是那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反而是顾修文看着她这番打扮,轻轻拧了眉。

想说什么,但又觉得这会时机不对,只好住嘴,先跟着顾廷抚等人往宴厅走去。

等到他们走后,徐氏等人才跟着上去,此时众人都把注意力落在姬朝宗的身上,自然没有人留心顾婉居然留在最后,眼睁睁看着不远处的那抹红,顾婉整张脸都呈现出扭曲的表情,她仍抓着侍棋的胳膊,嘴里是压着嗓音的厉声一句,“现在就去吩咐四喜,让她准备!”

她已经不想知道四喜把这事告知谁了!

她现在只想彻底解决顾攸宁,在他的面前解决她,让他再也不能对她刮目相看!

姬朝宗是外男,自然不好和女眷待在一道用膳,也知道他们男人待在一起,肯定是要喝酒的,徐氏便把他们的宴席安置在水榭处,顾廷抚有心想搭上姬朝宗这条线,自然给人敬了许多酒。

顾修文倒是劝了下,“父亲,姬大人晚上还得回去,可不能喝醉了。”

顾廷抚闻言直接摆手,朗声道:“好不容易能和大人一道用膳,自然要喝得痛快,若是喝醉了回头留下便是……”说完又笑道,“不过这酒还是差了一些,我故去的大嫂酿得一手好酒。”

“说起来……”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姬朝宗,继续道:“我家阿宁倒是也会酿酒。”

姬朝宗哪有这么容易被人灌醉?先前也只是不咸不淡地喝着酒,直到听到这话,眼中才有了一些其他的情绪,再听人说道,“回头我去同阿宁说一声,等大人下回来,再尝尝?”

他也没有说话。

长指轻搭酒盏边缘,狭长凤目微微掀起,就这样看着顾廷抚。

直到看得人神色越来越紧张,先前的闲适全然不

见,这才不紧不慢地笑道:“好啊。”

东院。

“姑娘……”休养三日,四喜脸上的红痕掌印都已经消失不见了,这会她战战兢兢地在半夏和李嬷嬷的注视下捧了一盏水递给顾攸宁,见人接过后又忍不住出声劝道:“您,您还是别喝了。”

“奴婢怕……”

“你怕什么?”半夏原本正替顾攸宁担忧着,听到这话却气打一处来,直接骂道:“你现在倒是知道关心姑娘了,之前做什么去了!”

“要不是姑娘心细,回头真被那混账东西玷污,你当姑娘以后还有什么好日子!”

“我……”

四喜跪在地上,她这几日哭得太多,眼泪都干了,声音也哑了,她心里后悔,却知道此时已是百口莫辩,不管说得再多,姑娘都不会再信她了。

顾攸宁捧着那盏水,倒是没有立刻喝下,而是问四喜,“你之后要做什么?”

四喜此时哪里还敢有一丝隐瞒,擦了下眼睛就道:“原本奴婢等您出门后就会从后门出去,侍棋会送我和表哥出城……”话刚落,感受到李嬷嬷和半夏锐利的视线,忙表起忠心,“您放心,奴婢不会走的,奴婢一定会揭发大小姐的所作所为!”

顾攸宁看了她一眼,语气淡淡,“你得去。”

眼见四喜露出怔忡的表情,她才又道:“戏都搭上台了,自然要接着唱下去。”

转头又问半夏,“泰叔那边可递过信了?”

半夏忙道:“已经传过了,他会跟着他们出城。”

顾攸宁闻言便不再多言,又看了一眼手中的杯盏,沉默一瞬后抬起手,屋子里三人都喊了一声“姑娘”,可她却像是没有听到似的,仰头喝尽。

喝了没有一刻钟的功夫,外头便传来一道女声,“姑娘,二少爷请您过去说话。”

半夏眼圈通红地接过杯子,银牙紧咬恨不得把外头那个丫鬟的脖子咬下来,但看着顾攸宁的目光,还是勉强压着脾气应道:“知道了。”

顾攸宁是一个人去的。

外头候着的丫鬟见到她一个人出来,轻轻松了口气,她倒是没起疑,东院就这点丫鬟、婆子,而且二小姐一向独来独往惯了,仍扬着笑脸,提着灯笼陪着人往外院走。

快走到外院的时候,余光朝身边的红衣少女瞥去。

夜色和灯火之下,少女目光涣散,双颊微红,脚步也变得虚晃起来,她边走边晃头,似乎想把这股子不适赶走。

“二小姐,您没事吧?”

丫鬟扶着她的胳膊,假惺惺道:“您看起来很不好,奴婢去找人扶您回去吧?”

顾攸宁此时哪里说得出话?

那丫鬟便不再多言,把人扶到一旁的石头上坐好便快步朝一个地方走去,打算去喊徐元达过来,她没有注意到就在她走后,刚才还目光涣散的少女拿着簪子狠狠扎了下自己的胳膊。

尖锐的簪子当场让皮肉溅出血来,让本就艳丽的颜色更加添了一抹血色的红。

顾攸宁先前是喝了满满一盏水,先前那副模样也不是假装,知道疼痛只会让自己清醒一瞬,她也不敢耽搁,咬着牙朝一处跌跌撞撞跑去。

姬朝宗今日多用了几盏酒,虽然这点量不至于让他喝醉,但也的确是让人有些不大舒服。

顾家的客房布置得还算不错,床幔、被子都是新的,屋子里还点着让人凝神静气的檀香,他没让人伺候,自己洗完脸便合衣躺在了床上,许是今日多喝了几杯,沾上枕头倒是也有些昏昏欲睡起来。

可他毕竟是姬朝宗。

听到外头的脚步声时,他就清醒过来,等到门被人推开,晚风袭带夜里的香气进来,他直接睁开眼睛,冷声斥道:“出

去。”

早知道顾廷抚是个不中用的,但也没想到这人胆子那么大,居然敢往他屋子里送女人。

他那一声未掩暴怒,若是个明白的,早该退出去了,可那人却好似未察一般,依着月色穿过屏风进来,屋子里一盏灯都没点,大概是看不清路,来人也不知道撞在什么地方,发出一声轻呼。

但也只是短暂的功夫,她便又跌跌撞撞朝拔步床走去。

姬朝宗从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本来念她初犯也懒得计较,哪想到这人胆子竟然这么大,他坐起身,脸色阴沉地好似被乌云笼罩着,眼睁睁看着那人披散着头发朝他而来,甚至还胆大妄为地伸手来握他的胳膊。

他一向有洁癖,哪里会让这样的女人沾到他的身体?

刚要动手,恰好女子在月色下抬起脸,露出那张他熟悉的面容,姬朝宗脸上的阴沉暴怒被惊讶所取代,见她脚步一晃差点摔倒,连忙把人揽到自己怀中,“怎么是你?”

可他怀中的少女却只是握着他的胳膊,睁着一双水蒙蒙的眼睛望着他,红着眼眶哭出声,“姬朝宗,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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