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预报周日要下雪，周六的天气格外阴冷潮湿，虽然也没有风，可一下就能把人从里到外的冻透。

因为祁盼怕冷，俩人说是遛弯，其实是在外面抱着腻歪了10多分钟。

“我们回去吧，你说了给我弹琴的。”祁盼躲在林辉怀里，露出一张小脸说。

“还记着这事呢？”

“那当然，男生会弹钢琴或者拉小提琴最帅了！上初中时，我们班一个男生弹钢琴特别好，在全国好多比赛得过奖，一到学校艺术节就上台表演，帅的呀！那可是我们全校女生的梦中情人！”祁盼眯着星星眼回忆着，可惜啊，那时她太胖了……

“什么？”林辉眸色渐深，这丫头真是会气人！在他怀里还想着初中的梦中情人！

他用手揉了揉祁盼的脸，“走，我给你弹。”

……

“盼盼，我给你沏了一杯陈皮普洱茶，切了一盘水果，消消食、轻轻口吧，不知你晚上能不能喝茶，今天周末，睡晚点儿也没事吧？”郭姐见林辉和祁盼回来了，从餐厅走过来。

“太好了，谢谢阿姨！我喝什么都能睡觉！”祁盼笑着道。咖啡因对她没什么作用，除了林辉让他失眠过两次，祁盼的睡眠质量实在没话说，兴红经常笑话她神经大条。她觉得是留学时咖啡喝多了，咖啡因对她不太起作用。

“那就好，你们聊吧，我回房间看电视了。”郭姐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林辉，意思是你可好好谈啊。

林辉看到了她阿姨看他，阿姨这是恨不能他今晚就拜天地入洞房呢……

“我给你拿上茶和果盘，上楼吧。”林辉去餐厅给祁盼拿了一个玻璃泡茶专用杯，杯中的陈皮普洱茶闪着琥珀色的光泽，一个小果盘，里面只有五六种水果。

上了二楼，林辉也没有开客厅的吊灯，只是打开了钢琴旁边的落地台灯。祁盼捡了离钢琴近的沙发坐下。

“这里有谱子，选一首，李斯特现在弹不了了，肖邦夜曲什么的还可以。”林辉掀起琴盖，坐下来，从钢琴旁边的书架上，拿了一本乐谱递给祁盼。

祁盼一看《肖邦夜曲全集》，“还能点呢？”她捂着嘴笑，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可是我不懂啊，什么e小调，f小调，你几岁学的弹钢琴呢？”

“四岁，那时候他们还没有开始做生意，我妈那时想让我当钢琴家，每天主要精力就是监督我练琴，我7岁就考过了钢琴10级。初中时，他们开始开诊所，没空管我了，我的钢琴就练得一般了，不过我的钢琴老师想让我走专业，我妈又不让。那时她希望我以后学医了。在大学的时候，我参加了一个室内乐队，所以弹琴一直也算没有扔。”林辉坐在钢琴边语气淡淡地回忆，好像说的是别人的事。

祁盼第一次觉得，他也是个可怜的小孩，很想抱抱他。

“给你弹《肖邦升c小调夜曲》吧，你喝茶，让我先练几遍，回国后还没弹过。”说完，一串清亮的音符自琴键中流淌而出，他只是在把一会儿演奏中个别可能会出错的地方拿出来单独练练，就惊艳了祁盼。

晚饭时，他说很久没弹了，她也以为他会弹个小星星就好了，他说弹肖邦，她不太懂，但没想到，他原来钢琴弹得这样好，她才发现他的手指这么好看，骨节分明又修长……

“该调琴了，有的音不准，你凑合听。”林辉侧脸笑着看了看祁盼，女孩正出神地看着他，这让他有点儿意外，印象中，好像她还没有用这种表情看过自己，林辉觉得现在心跳有点儿快……“祁小姐，我要演奏了，希望您喜欢。”

祁盼轻轻鼓掌。林辉微笑着冲她点了点头……

几个深沉有力的和弦后，琴声徐缓而出，似清泉冲刷着石板，又似潮水席卷着沙滩……祁盼仿佛看到在冬天的月夜里，一个漂亮的女孩依靠在窗前静静地沉思。明明是舒缓的旋律，她的心情偏跟着沉重和忧郁起来……

曲子只有四五分钟，林辉弹完了，发现祁盼怔怔地看着自己。

“不给鼓掌吗？”他从琴凳上站起来，坐到祁盼旁边。

“你为什么这么完美？”祁盼眼圈红红的，有点儿想哭，不知是听曲子太伤感，还是其他原因，总之心情万分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