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宝没牵狗绳,容芷嫣怕它应激反应太严重,咬到别人,只能把狗子一路抱在怀里。
狗子确实挺乖,蜷在她怀里不吵不闹。
直到他俩站在褚延家门口,出现了新问题。
财宝沉甸甸一坨,容芷嫣双手抱着它,就没办法按密码。
她想了想,把狗子抱到门边,凶巴巴地威胁狗子,“按门铃。能不能进家门,全看你的表现了。”
听这话的意思:如果不会按门铃,新主人立刻把它扔进垃圾桶。
“嗷呜!”财宝不愧是价值八万的狗,竟然能听懂威胁,求生欲很强的伸出爪爪,按响旁边的门铃。
褚延在家,很快过来开门。
瞧见财宝的瞬间,他眼中很快闪过几分诧异。
——只听说过人类照骗,没想到狗子也能照骗。
容芷嫣抱回来的狗,跟照片中差距太大了。
“学长,我回来啦”容芷嫣抱着狗,带它走进家门,往褚延跟前凑了凑,“它叫财宝,以后就是我大儿子了。”
褚延修养很好,没有直接评价‘大儿子’颜值,委婉地询问道,“它的毛怎么了?”
“染毛次数太多,全身毛黯淡无光。带到宠物店去,人家说漂毛对身体不好,就剃光了。”容芷嫣低头瞧瞧,发现鞋柜旁边有个大狗窝,应该是褚延收到消息之后买的。
即使同住两个多月,容芷嫣注意到这些细枝末节,还是忍不住感叹:褚延真的好温柔,温柔到近乎完美!
如此完美的人,竟然要成为我男朋友,想想就开心。
“财宝,这里以后就是你的窝了,进去吧。”容芷嫣把狗子放到狗窝旁边,戳戳它脑袋,“快谢谢爸爸。”
“……”正在给财宝开罐头的‘爸爸’,手微微颤抖。
“汪汪!”财宝有了新家,精神状态明显变好,朝着爸爸摇尾巴。
“乖”容芷嫣笑挫大儿子狗头,“你表现这么好,我都想把你一直养在家里了。”
“你本来不打算一直养吗?”
“不打算啊。因为家里的阿姨养狗有麻烦,所以我带来养两天,等过段时间送回去。”容芷嫣蹲在狗窝旁边,仰头看向褚延,“我发消息给你说过,你忘了吗?”
“没。”
褚延当然记得,只是他以为,那又是容芷嫣曲线救国的说法。
当初,小仓鼠求自己收留时,可怜巴巴说就住一晚,明天就走。
结果,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你如果喜欢,就养在家里吧。”褚延弯腰,蹲在它旁边,把拆开的狗罐头递给财宝,“我买了很多狗粮和罐头。”
容芷嫣扭头望他,“你对咱儿子真好。”
褚延抚摸财宝,摸摸接受了‘儿子’这个设定。
容芷嫣:“既然要养在家里,需要给它换名字吗?”
叫‘财宝’实在太土了。
“换名字它还要重新适应,就这样吧。”褚延说,“我们两个金融系,狗狗叫财宝,挺合适。”
容芷嫣get新思路,煞有介事点点头,“对对,我们三个就是吉祥如意的一家”
“好好说话,别唱。”
“遵命!”
深夜,市内某高档小区。
秦汉又去跟狐朋狗友彻夜狂欢,容早早独自呆在家里翻箱倒柜,把所有值钱东西都拿出来。
苗凤霞送给她许多奢侈包包、衣服,动辄上万元。但这些东西材料成本低,卖不了几个钱。
家里唯一值点钱的,只剩订婚用的首饰,和苗凤霞送给她那个钻表。
订婚首饰不能卖。
容早早给钻表拍了张照,请认识的珠宝鉴定师估价。
结果令她非常失望。苗凤霞当传家宝送给自己的表,竟然只能卖二十万。
“二十万就二十万吧,苍蝇腿再小也是肉。”
容早早把钻表装起来,披头散发坐在地上,咬着手指思考:家里还有什么值钱东西?
上次为了赔高跟鞋,她已经在秦汉家和自己家地毯式搜寻过好几茬,所有能卖的都已经卖了。
而且就算花了钱,效果也很糟糕。
二姨和小舅舅嫌她偷自己的礼物,惹容兆发脾气。从那之后,便对容早早疏远起来。
容兆做法更绝,直接禁止她出入容家,还切断了容老大在公司的‘额外收入’,把他下放到子公司。
子公司老板跟容老大没交情,薪资完全按普通员工标准给。
平常容老大迟到,工作出现纰漏,那点工资完全不够扣。
短短几个月,容早早一家生活从天堂落到地狱。
直到此刻,容老大才意识到:这么多年,他受了二弟多少照顾。
他以前也知道,二弟没有亏待自己。但容老大潜意识觉得:自己身为长子,更应该继承公司,容兆拥有的一切都应该是自己的。
他对容兆的嫉妒,通过血脉,完全遗传到女儿身上。
“该死!该死!该死!”容早早情绪焦虑,崩溃地诅咒,“容芷嫣,你为什么不去死!”
她胡乱揉揉头发,实在被逼到绝路,只能拨通秦汉电话。
“喂,老婆。”秦汉喝了许多酒,声音含糊。
“老公。”容早早听到秦汉声音,又恢复往常娇柔、脆弱的语气,“我问你,家里还有钱吗?”
“哪来的钱?”秦汉酒后暴露本性,直接把心里话骂出来,“公司那边说,这两个月公司产品滞销,还得赔偿客户损失,还有合作商告我们违约。连大价钱请来的代言人,都准备跟龙跃打官司,要求赔偿形象损失。”
容早早咬着指甲,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怎么会没钱呢?龙跃公司那么大。”
“大有屁用!公司赔钱两年了,压根就没多少积蓄。本来想用新品翻身,现在全搭进去了。”秦汉又喝了杯酒,意识更加混沌,“我妈说,现在尽管拖着。等商圈里的老板都知道我当了容兆女婿,合作自然找上门来。到时候,再让你家帮我们填窟窿,我们就能翻身。”
“嗯,咱妈说得对。”
容早早知道他喝醉了,意识迷糊,比平常更好糊弄,便什么都附和他。
“等你做了容兆女婿,要多少钱,他都给你。”
“那当然!”秦汉非常得意,“那帮子富二代,背后都看不起我,说我妈是小三。呵呵,看他们以后谁敢瞎几吧乱说。”
“嗯,你以后就是最厉害的。”容早早哄得差不多,趁机提出自己请求,“老公,你那么厉害,能不能弄两千万给我?”
“你、你、要、要钱干啥?”提起钱,秦汉都结巴了。
容早早循循善诱,“彩礼钱啊。我都要跟你结婚,你总得给我彩礼钱吧?”
“嗯,对。”秦汉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轻易被说服了,“我去给你弄钱。”
容早早连忙提醒,“你别去找咱妈要!彩礼的事,也不能让她知道!”
“为什么?”
容早早胡乱瞎编,“这是我们夫妻你之间的秘密。你想想,到时候结婚,我告诉大家:彩礼的钱是你给我的,没用家里一分钱。你肯定很有面子。”
“嗯对,面子!”秦汉最在乎面子,竟然迷迷糊糊相信容早早鬼话。
他没有惊动苗凤霞,打电话找几个哥们借钱。
圈内的二代们,知道秦汉要娶容兆女儿,上赶着巴结他。
正愁找不到机会呢,听说秦汉要借钱,爽快地慷慨解囊。
他们家里都有钱,随便凑凑,两千万也就是一台跑车的钱,很快凑齐了。
秦汉把钱转给容早早,便一头栽倒过去,睡得昏天黑地。
第二天,袁克礼带着狐朋狗友来酒吧,瞧见睡倒在卡座的秦汉。
“呦,怎么回事?”袁克礼叼着烟,手抄在口袋里,大步朝他走过去,“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秦汉啊。”
他朝秦汉脸上吐了个烟圈,把人弄醒来,给旁边朋友介绍。
“你们认识一下,这是容小姐的驸马爷。”
“哈?就他?”狐朋狗友觉得匪夷所思。
富二代的圈子也分等级。秦汉家资产算中游,再加上她母亲出身低,所以跟秦汉混在一起的都不怎么样。
而袁克礼家往上三辈都有钱,根基深厚,算是二代圈地位最高的那一批。跟他鬼混的朋友,身价不是秦汉能高攀的。
他们跟秦汉不熟,当然没听过他吹牛逼。
秦汉醒过来,感觉头一阵阵抽疼。
他捂住脑袋,看到袁克礼,习惯性想谄媚地巴结。
后知后觉意识回笼,秦汉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又开始端架子。
秦汉质问,“袁少,酒吧明明被我包下了,你怎么进来的?”
“不愧是要入赘豪门的人,挺牛。”袁克礼手指夹着烟,顺手按进袁克礼背后的椅背上。
真皮座椅立刻被烫出一个洞。
袁克礼把烟头弹在秦汉面前的桌子上,顺手拿起他喝了一半的珍藏红酒,顺手摔在地上。
“给咱们秦驸马上十瓶新的。”袁克礼吩咐店员。
一瓶酒价值近六位数,店员立刻拿了十瓶过来,摆在秦汉面前。
袁克礼拎起酒瓶,给他倒了一杯,讥笑着问,“驸马爷,你包下酒吧的时候,不知道这家店是我开着玩的吗?”
地上,玻璃碎片混着鲜红的汁液,看起来像犯罪现场。
秦汉被他整蒙了,终于醒悟过来:即使同为富二代,俩人不是一个等级的。
他连忙给袁克礼赔罪,灰溜溜走出酒吧。
眼睛被外面的太阳刺激地眯起,秦汉才意识到,已经天亮了。
他拿出手机,想看看几点。却发现自己只是睡了一觉,手机里竟然有二百多条未读消息。
【汉哥,钱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