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那抹暖暖的、昏黄的灯光,再低头看看手中纸团,面上惭愧涌起:“对不起小怪,终是我误会了你!你放心,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疑你了……走,既然已经来了,咱们就去看看她吧?顺道告诉她,我找到了为她重新恢复修为的办法!”
释然了的她,眼底涌起欣慰。
“真的?”
小狸高兴极了。
“毕竟是小怪嘛!你也说了,咱们是一起长大的,除了血缘之外,咱们才是最亲的不是么?”言欢心情好了许多,她将那纸团狠狠丢在药圃中,大步往前走,“我以后再也不会怀疑我身边的人了!……还不都是木婆子的事情所致?”
她有些不好意思。
小狸听着这话,心里也笑了。
原来都是因为木婆子的背叛,才让小姐这般疑心加重?那么,今日之后,小怪便可以和以前一样,重新跟着小姐寸步不离了。
主仆二人很快来在了小屋门口。
言欢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伸手敲了敲门,开口问道:“小怪,我进来了?”
侧耳细听,屋中一点动静都没有,仿佛里面的人睡着了忘记关灯似的;药圃中,倒是传来了几声蝉鸣。
“小怪,现在才什么时辰啊?你莫不是已经睡了?”小狸笑着,上前直接推开了那扇虚掩的木门,抬腿走了进去。
小屋很小,推开门的一瞬,屋内一切一览无余。
桌上油灯暗黄冒着刺鼻的黑烟;小小的笸箩中放着绣了大半的绢帕,似是未来得及收起来;床上被褥叠放整齐,是小怪一贯的作风。
“小怪?”
小狸四下打量着屋子又叫了几声。
言欢来在近前,伸手拿过那绢帕看了看,下一刻便一掌重重拍在放着灯盏的桌子上:“混账贱婢,还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竟是真的对长风动了不该有的心思!……贱婢,你枉顾本小姐对你的心意!”
她的怒,打从心底升起。
看着小姐丢下帕子盛怒而去,小狸心下大惊,急忙捡起被她掷在地上的绣帕看时,也吓了一跳!
“小姐,也许这个……有什么误会?”
小狸拿着那绢帕,紧追而出,大声叫着。
“不必再为这贱婢解释什么,否则,本小姐连你一起治罪!”言欢怒不可遏,“本小姐拿她当姐妹,却不想她是这般狼子野心?长风人中龙凤,又岂是她能觊觎的?哼,不知好歹的东西,看我今日怎么收拾她!”
言欢周身怒火不断,吓得小狸不敢再多辩解一句,只能乖乖的跟着往青藤苑外走去。
但她心中的埋怨与担心却不会因此不存在:“小怪呀,你个傻子怎么就是不听劝?谷中多少俊美男儿,你为何偏偏就对小姐看重的人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啊?还有,你这绢帕上绣什么不好,非得绣车公子的肖像你这不是将自己明着往小姐的刀尖上撞吗?”
小狸掌心中握着那绢帕,犹如一颗烫手的山芋。
出了青藤苑的门,言欢她们刚刚走上前往玲珑居的青石小径,一个黑色身影在树影中一闪消失不见。
玲珑居静悄悄的,窗户口散发的灯光很暖,但此刻落在言欢眼中却很是刺眼。
紧走几步来在门口,伸手准备推开门的一瞬间,言欢的手蓦的顿住了,因为,里面传出了声音:“小怪姑娘,你莫要如此!我车长风心里可是只有你家小姐一人,从来都不曾对你有半分肖想……”
“长风,自你出现在我面前那一刻起,我便喜欢了你!”小怪的声音很低沉,甚至有些闷闷的,“看着二小姐与你琴瑟和鸣的样子,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我告诉大小姐,二小姐对你有意,但她就是不听,还将我……呜呜呜……”
小怪的哭声传来,带着几分可怜。
“请小怪姑娘自重,长风心里只有大小姐,从来不曾放进别的任何女子!”车长风的声音中似有怒火,“哪怕是娇柔纤弱的二小姐,与欢儿相比,也是不及她半分!”
“我不管,我就是喜欢你!”小怪的声音再次传来,其中竟然包含缕缕强势,“你也知道,我们药仙谷上到主子下到奴婢,都是药毒双休的!”
“你要干什么?”车长风的声音中满含惊诧。
小怪笑着,也得意的叫着:“干什么?实话告诉你,此刻你已经中了本姑娘的软筋香,一切,都得随着本姑娘的心意了!”
“小怪姑娘,你……我不会对不起你家小姐的!”车长风的声音又传了出来,“既然这样,你就休怪我下狠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