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苏离才放心的回家了，进门的时候已经有点迟了，一路小跑去了大姐那儿，小雯正在院子里和吴玥说话。
“我回来了。”苏离体力不支喘的厉害，“能赶得上吧。”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不是说最迟申时吗，这都过去两刻钟了。”
“对不起。”
小雯倒了杯水端过来，“四小姐您别急，管家已经安排了马车在后门等您。”
去摘星楼的小姐们每一个是自己走路过去的，苏离到的不算早，苏沐身边的侍女已经在门外候着，看见苏府的车轿立马迎上去。
“四小姐，您可算来了，陆家小姐已经到了，我带您去见她。”
“好。”
陆焉柔在揽月台练舞，这是她第一次在乞巧会献舞。
若不是因为临王不参加乞巧会，她身为最善舞的世家小姐，一定年年来此。
伴舞伴乐的人都到位了，就差苏离，他们需要在正式开场前排演一遍，保证正式演出的效果。
苏离上楼的时候心情有些复杂，陆小姐柔美又温和，她见过一次便很喜欢，不知她还记不记得自己了。
苏离过去的时候陆焉柔正跳的很投入，两个打扫的老嬷嬷在说话。
“陆小姐绝美动人，一舞倾城，今夜若能得临王青睐，不日必定要改口叫王后了。”
“是啊，先王这么大的时候王妃子都有好几位了，咱们临王当真是清心寡欲。”
虽然揽月台上人多嘈杂，但苏离听力极佳，听得清清楚楚。
难道陆小姐忽然要在揽月台献舞，是献给陛下的？可是陛下明明亲口说了不来啊。
“陆小姐，我们家大小姐交代我把四小姐带到您面前，我这就下去交差了。”
陆焉柔应声停下动作回头，“苏四小姐？”
“陆小姐叫我阿离就好。”
“我们在陆府见过？”
苏离没想到陆小姐还记得自己，“对，我去送桃花糕的。”
“我以为你在馄饨铺工作，去过几次却没见过你。”
“那天阿山忙不过来我帮忙跑腿的。”
“原来如此。”
陆焉柔在世家小姐中交际广人缘好，听说她在揽月台，几个关系不错的姐妹结伴来找她。
“焉柔，你今天真好看。”
苏离一个也不认识，自然成了被忽略的对象，她识趣准备离开，去练习一下琵琶或者做点别的准备，但是陪自己来的小雯被大姐的贴身丫鬟带下去了，她要问陆小姐自己该什么，于是尴尬的杵在边上等她们说话。
“焉柔，听说临王去过陆府，你见过吗？”
“见过。”
“陆大哥是世家第一青年才俊，临王的样貌和陆大哥比如何？”
陆焉柔笑：“大哥自然不能和临王比。”
“你害羞了，焉柔。”
“先王后就是在揽月台一舞博得陛下倾心的，你是世家小姐中最出色的，各位大人把你安排到这里，想必这后位是内定你了。”
陆焉柔羞涩道：“澜依，你别乱说，对了，介绍一下，这位是苏四小姐。”
名叫澜依的姑娘看向苏离，她很有灵气，大眼睛里的黑瞳仁盯着苏离转了两圈，“我认识你，你是那个来陆府送桃花糕的小丫头吧。”
“是。”
“苏府竟然真的有四小姐，我以前只是听说。不过你怎么会做那种事啊，那天你的三个姐姐都在陆府，你没看见她们吗？”
没看到就好了。
“我和苏沐倒是经常见，她从来没提过你，看来你们相处的不好啊，你在这里做什么？”
“给陆小姐伴乐。”
“你奏乐很厉害吗？”
“现学的。”
“今晚揽月台就一支舞，我还以为只有陆小姐有机会见临王呢，没想到还有个苏四小姐。”
“临王不是从来不来乞巧会吗？”
李澜依忍俊不禁，“你听说过往年有世家小姐在揽月台献舞的吗？如果临王不来，这支舞跳给苏大人看吗？不过我倒是搞不明白，为什么让你来奏乐，难道苏大人也想让你进宫？”
苏离无言以对。
“澜依，别说了。”
“好吧，我就不打扰你了，先走了。”
“阿离，我们来排演一遍。”
“好。”
排演结束后苏离去换了演奏时要穿的衣服，因为第一次来对这里不熟悉，她迷迷糊糊转了两圈才找到一个类似后厨的地方，趁人不注意顺了几个糕点拿在手上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吃。
“好吃吗？”
苏离像偷吃被抓的孩子，捂着嘴回头看向来人。
“妹妹在找你，饿了的话，我带你去她那儿吃。”
“不饿，就是想尝尝味道。”苏离擦擦嘴边的食物残渣，“烦您带路。”
陆焉柔有个专门的房间，苏离也有一个，虽然小一点，但是吃的喝的都有，但她换过衣服出来再去找就迷路了，为了不惹麻烦，她只能找个安静的角落待着。
陆维安带着苏离去找陆焉柔，她很乖，一言不发的跟在身后，看上去不太开心。他慢下来，和苏离并肩。
“苏四小姐有心事？是在为伴乐的事情紧张吗？”
“我不紧张，但是我听说陆小姐献舞是为了做王后，就有一点紧张了。”
“世家小姐中谁不想做王后，苏四小姐不想吗？”
“我没想过。”苏离实话实说。
她很喜欢临王，也吹嘘过要做他的意中人，但王后不是谁相当就能当的，自古少有帝后情深的佳话，因为王后之位大多都是政治利益的产物，绝不是随便来个人相当就能当的。陆大人是朝廷命官，长子身居军中要职，次子在文渊阁就职，陆大人的父亲是巨商，富甲一方，陆家唯一的千金小姐陆焉柔从小便受诗书礼乐熏染，又生了副倾城之色，是后位佳选。
苏离看见了三位姐姐，正和一些小姐们围坐喝茶说笑，若不是来给陆小姐伴乐，她连门都进不来，她算哪门子苏小姐。
“苏四小姐不是……”
“陆公子，叫我苏离就好。”苏离埋着头加快脚步离开，防止被姐姐们看到，等转过弯她才继续，“陆公子刚才想说什么？”
“直呼其名不妥吧。”
“妥，很妥当。”
“那好吧，苏……离。”陆维安像是在念一个十分拗口的词，笑了笑才说道：“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不必灰心。”
“陆公子想说什么，直说便是。”苏离感觉到了来者不善。
“后位虽只有一人，能伴君侧的女人却数不胜数，我是在安慰你。走廊尽头就是妹妹的房间，我就不送了。”
陆维安的温文尔雅在苏离眼里变得阴恻恻的，直到他消失在视线里，苏离才发觉自己手心握出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