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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害怕悲剧重演(1 / 2)

杨桃念初中时,母亲很警惕她的所作所为,连日记都不放过。但过了那段动荡期,她就放过杨桃了,这个世界是强者说了算的,杨桃用她的成绩单打消了母亲的疑虑,再怎么贪玩,她依然保持着班级前三名,全年级前十名,每年都拿回市级竞赛的奖状。

久而久之,母亲对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连她去电玩城打工也不横加干涉。她带不同的男生去米粉店吃东西,母亲也只说:别老敲诈你的朋友们,他们的钱也是父母赚的,不容易。

杨桃梗着脖子道:不在咱家吃,他也会花在别家的。

母亲笑骂:你倒让我成了黑心老板娘了,得卖女求荣。这话太难听,杨桃皱起眉,他们是不请自来,不关我事。

今天母亲见着了杨桃和赵晓松的勾肩搭背,再开通也有话说:我知道你们这么大的孩子是有谈恋爱的行为的,你要是也这样,我禁不了,越禁你越反弹,我也不多说了,你把握分寸就行,别给我出状况我知道你知道我说什么。

母亲一反常态的严肃,杨桃急得跳脚: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他喜欢的是他的前女友!

母亲看着她:没错,你同情他,安慰他,他需要被同情被安慰,两人就越走越近,这很正常。谈恋爱的开端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打算怎么处理它。

越说越离谱,简直乱点鸳鸯谱,气都气死人。杨桃哭笑不得:妈,你想象力真丰富!你为什么不像别人的妈妈一样,劈头盖脸臭骂我一通,把我关在家里反省?

高中谈恋爱不应该,大学谈恋爱就被允许,里里外外不也就一两年时间吗?母亲笑,我可没那么狭隘,我要真棒打鸳鸯,你怨都怨死我了,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情了。对你宽松点,你也知事,会有分寸的。

杨桃被母亲捧得开心,扑上来抱她,勾着她的脖子说:我跟赵蜀黍没什么,男女就不能有友情了?我喜欢的不是他那一型。

母亲神情自若地接口:是丁岩那种吧?

杨桃惊得汗毛倒竖,她可从没向母亲提起丁岩半个字,她是怎么知道的?见她呆住,母亲曲指弹了弹她的脑门儿: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母亲在笑话她瞒天过海呢,可这是哪跟哪啊,杨桃瞪大眼:你认识他?

母亲的挎包就放在茶几上,她拿过来,摸出一张卡片递给杨桃:晚上他到店里坐了坐,吃了碗米粉,直夸好吃。末了就给我这张卡,说是像我这样的,太劳累了,肩膀啊、腰啊颈椎什么的,肯定不大好,让我有空时,去他们养生馆坐一坐。

琥珀色的卡,一角印的金额是一千块,背面是各种消费项目。杨桃拿在手里,生气道:拿人家的手软,我明天去还给他,他太过分了,这算啥!

母亲说:我还以为是体验卡,几十块那种,就接过来了,一看,哎哟,值一千块呢,那就不合适了,不能要。可他说,他们养生馆都是专家坐镇,价钱不便宜,一千块也只能做上几个大项目,让我安心去按按摩就行了。我还是说不能要,他就说,阿姨,我是有备而来,我听说你家米粉好吃,一尝果然名不虚传,正打算给我们员工订餐呢,每天中午晚上各要一次,你们人手不够啊?不要紧,我让几个人来取就是了,反正饭点儿他们也闲着。

这人!在她面前碰了壁,就曲线救国,来攻母亲的关了。杨桃拿着卡还是很气愤:一码归一码,他们要吃米粉,我们就收钱,我们要按摩,就给他们钱,多清爽!不搞这一套。

母亲赞许地看了看她: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推了几次,他也不肯,只说让我忙着,他还有事先走,明天会有人具体跟我谈订餐的事。他走了我去收碗时一看,卡片还压在碗底呢!我只好拿回来了。

杨桃是个小势利眼,怒极反笑:就一千块就想收买我,不干!

这你可就不懂了。母亲说,一千块钱的消费对他来说,成本也就几百块,在人情往来能接受的范围内。数目太大,那就叵测了,那句话怎么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一开始就会防着他,没法谈下文了。那孩子别看年纪轻,做事挺有主张。

一张卡就让你帮他说话了,哼哼,受不了。杨桃问母亲,但你咋知道我跟他认识?

全城起码几百家米粉店,你还真以为我们名扬天下了?他说好吃是个由头,不然怎么谈话?可我总不能认为他是冲你妈我来的吧?好歹我还养了个水灵的女儿呢。

这手法跟赵蜀黍如出一辙,他也号召同事订桂林米粉,但为啥丁岩做起来就这么招人恨呢?不就是有两个臭钱嘛!这边儿搞大了别人的肚子,那边儿就来走长辈路线!杨桃气呼呼地把卡塞进书包:这人心术不正,我不想搭理他,明天就去还给他!

母亲没说话,望着她手忙脚乱地整理着书包,忽然叹了一口气。杨桃问:怎么了?

母亲摇着头,走进卧室,扔给她一句话:早点睡吧。

她在担心杨桃,这丫头怕是喜欢丁岩了,而又不肯承认。她为什么不肯承认?越是这样她越担心。赵晓松到店里吃过好几次米粉,她都看在眼里,即便是今晚她目睹了他送杨桃回家,她也不担心,因为每每谈起他时,杨桃都坦坦荡荡,眼中很平静。在为他打抱不平时,她也只有局外人的看不惯心理。

可对丁岩就不同了,母亲观察到,一说起他的名字,她竟脸红了,眼底有慌乱之色。当她恨声说到他的时候,像极了妻子数落丈夫。数落归数落,一听他肚子饿,就会冲进厨房给他下面条的。母亲是过来人,看得再分明也没有,她想着女儿心里装了一个人,但两个人之间似乎存在着矛盾,就又是一阵担忧。

十几岁时的恋情,应当是光风霁月的。可是女儿因为丁岩,有了忧愁。母亲在黑暗中翻了一个身,她睡不着。当年和杨桃的父亲谈恋爱时,他也是丁岩式的小青年,吊儿郎当满不在乎,也爱穿黑衣,身手敏捷地翻院墙来找她玩。

那辰光她还是印刷厂的职工,终日守着轰鸣的机器,被吵得心烦意乱。厂里在郊外,远离居民区,日夜不休地印着纸张,值夜班的晚上,她就守在一旁,弄本杂志看看,隔一会儿就去瞧瞧印刷品的颜色是否有偏差。日子是清苦的,所幸有他,一下班就骑自行车来看她,给她带当年时髦的玩意儿,头花、镯子和丝袜,甚至还有汤汤水水的小馄饨,十几里路呢,竟也没洒。她笑问他是怎么办到的,他就仰起脖子志得意满地说:艺高人胆大嘛!

那种满不在乎的潇洒劲儿,她在丁岩身上也看到了。这是最让她放心不下的,可怕的遗传,让她和女儿都喜欢同一类人。

那人真爱玩啊,也会玩,一只手骑单车,另一只手拎着装小馄饨的食盒,迎着风唱着歌儿来看她,她哗啦啦地吃完,连汤也喝得一干二净,靠在门槛边微微地看着他,他穿黑衣服,头发也很黑,眼睛却很亮,有一双很好看的手,他在机器轰隆隆的响声里对她说:我得挖门路把你调走!女孩子家家的,不能干这个!

他也是一般家境出身的,谈调动不是件容易事儿,但有他这句话,她就知足了。男人嘛,最大的美德就是知冷知热,她很庆幸自己碰到了他。

可惜时间是个太残忍的东西,几年后,她再也不想多看他一眼,一眼也不想看。他有多喜欢过她,就有多伤过她,她早就该想到的,像他那样长得体面又体贴的人,还会有大把姑娘惦记着,一旦她和他进入了平淡期,旁人就会乘虚而入。就算是个仙女儿,搁在家里看了几年也看厌了,哪比得上外面那些层出不穷的新鲜可爱的事物?况且他爱玩爱新奇爱自由,偏偏又不爱束缚和妥协。

所以她罢了手。一转眼,女儿长大了,竟和她殊途同归。她本想对女儿说,找男人别图他样貌好会哄人,那不可靠,可是,说了女儿就会悬崖勒马吗?样貌好会哄人,谁会不喜欢呢?不跌一跤的话,谁能切肤地明白呢?

母亲一夜无眠,然后听到杨桃蹑手蹑脚地起床榨好豆浆喝了,背着书包上学去了。她知道,桌上必然有一杯是留给她的。这么懂事的女儿,她真不想有人伤害她。但偏偏是感情的苦是任何人都不能以身代之的,杨桃才十七岁,这一关,会花多久才能过得去?

上午是数学考试,杨桃成绩好,刷刷刷不在话下。陈雅婷的理科不灵光,一支钢笔都快被她咬秃了,最后一道大题仍不会做。监考老师太严,杨桃跟她隔了三排座位,急得直冒汗,手心里攥了一张写满了答案的小纸张,愣是没传出去。

不过就算传了,陈雅婷也是不肯抄的,她总说现在制造虚假繁荣没意思,毕竟高考时没人给她救火。但班里的调皮鬼可不这么想,杨桃的纸条称得上是洛阳纸贵,人人眼里的香饽饽。

交卷前半小时,杨桃总算将纸条脱手,传给了离她最近的男生。见陈雅婷还在憋闷,她自己也看得难受,干脆走人。在楼下等了片刻,陈雅婷还没下来,杨桃待不住,跑去校门口的小商店买蛋筒吃,门卫喊住了她:杨桃,有你的东西,过来拿!

杨桃爱笑,嘴巴甜,门卫们都认识她。她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我的?谁送的?

门卫大爷摇着头:我才来接班的,张建国交班时没说。哎哟,这么重,你放学找两个同学帮忙弄回去吧!

是一大摞书,用牛皮纸包得紧实,打开来一看,呀,整整一套《金庸全集》。很多年前的三联版,小开本,市面上早见不着了,连网店上都缺货了,这个送礼之人倒是有心。杨桃咯噔一下,莫非又是丁岩?

书籍并非簇新,有翻阅过的痕迹,但干干净净的,约莫是谁的藏品。杨桃到小商店找老板要了几只结实的塑料袋,将这套书装好,对门卫说:大爷,这玩意儿可不好弄了,我得还给人家去。

都是书,不值钱的吧?门卫笑道。

不算太贵,但无功不受禄啊,我妈说。杨桃不打算让男生们帮忙,他们见着它,一准儿一抢而空,让她缓几天还。可她偏不,快马斩乱麻才是正理儿,她才不想让他以为有可乘之机呢。

虽然在看到它们的时候,她是有那么一瞬的动容的。她和他的交流不多,也没提过自己爱看武侠小说,可他竟猜准了她。还体贴地弄来小开本的版本,不易被师长发现,方便她在课堂上偷看。

联想到他给母亲送的卡,杨桃决心中午就去养生馆找他。到了那儿一问前台,人家说:老板啊?他从不在下午一点之前出没。

啊?寻隐者不遇,杨桃很懊恼。正烦呢,有几人路过,哟了一声,压低声音说,那不是老大看上的妞儿吗?你去叫他过来?

哼,老大为她可没少受罪,得让她送上门去!说着就给丁岩打电话,一问,他说在两站路外的钱柜ktv,登时就跑上前,嗨小姑娘,你找我们老板啊?他在钱柜呢,我带你去?

颇有几分眼熟,杨桃猜在那天的大排档见过。但她对这个单眼皮的瘦个儿没好感,道了声谢就走:我自己去。

几个人在她身后递个眼色:麻辣小妞,老大的大爱,有谱!

钱柜很贵,班级聚会从不选在这种场所,杨桃在接待处报上丁岩的名字,穿紫色制服的女孩就带她去房间找,在电梯里问:丁先生一向是独来独往,小姑娘,他知道你要来吧?

杨桃撒了个谎:知道,不然我也不会来。

女孩含着笑:那是。

长廊亮着暗灯,因为是中午,唱歌的人不多,只有几间房里传来音乐声,一首《死了都要爱》被他们鬼哭神嚎地吼着,很刺耳。杨桃推开5023号房间,一室暗光里,大屏幕上是老掉牙的粤语歌,茶几上摆着果盘,却没动一口。

房间里没有人。

杨桃正奇怪,想退出去,却听到阳台上有椅子挪动的声响,快步走过去,一推门ashash

他坐在不开灯的阳台,一只摇摇晃晃的老藤椅,几支香槟,不曾抽烟。正转过椅子,双手枕着头,安静地看着她。

光线太暗,他的面容隐在暗影里,影影绰绰的,杨桃听见他低声问:你来了?

准备了很多话想一股脑儿地骂给他听,可真见着了,气势就弱了,撑出凶神恶煞的语气:金庸是你送的?

你看着玩儿。他递给她一支香槟,啪的启开它,尝尝看。

好歹有点肉下酒,花生米也没有,咳。别看他算个有钱人,喝酒时倒挺艰苦的,杨桃提着酒,晃了一圈,让眼睛习惯了黑暗,顺势讽刺他两句。

丁岩笑着说:你去弄果盘吃,嫌不够让他们给你送一份炒饭吧。爱吃咖喱饭么?

杨桃是饿着肚子过来的,但她可谨记着自己是来跟他划清界限的,当下拉长了脸:拿人手软,吃人嘴软,来,卡还给你。

丁岩也不推辞,吹声口哨,把它往上衣口袋一塞,若无其事道:喝一口看看?我在这里的酒库里藏了一箱。

粤语歌无端地有凄婉的调子,细细传来,杨桃去里间搬出一张小凳子,跟他一人一支香槟,慢慢地喝着。那首老歌,就那样缓缓地来回唱个不休:起初不经意的你,和少年不经世的我至今世间仍有隐约的耳语跟随我俩的传说

什么歌?她哑着嗓子问。

罗大佑,《滚滚红尘》。他回答,欠身和她的酒瓶一碰,香槟还是净饮好喝。

两人不斗嘴时,氛围倒是平和的。阳台正对着几座楼宇之间天然形成的一大片空地,天井一般,有稀疏的阳光偶尔落进来。杨桃趴在栏杆上看入了神,一侧的丁岩不出声地只瞧着她,这两天他认真地想过,她对他再糟也是情有可原的,她到底才十七岁,你叫她如何去接受他和别人有了孩子,还想追她?

她的侧面很清丽,但论到相貌,她是不如童谣的,连于佳佳也比她有女人味儿,可是,偏巧是她,敲开了他尘封六年的心房。不论结局如何,于情于理,他该说声感激,可他反而让她见识到了感情中的艰辛和伤心,他很抱歉。他感到很抱歉。

但他不知如何启齿,只得任由音乐声一再来袭。他和她就在哀愁的旋律中喝酒,看日光,看暗光,好像就是这样,也能是一种奇异的交流,彼此互为陪伴,当中没有隔着任何人,任何别的什么人。

六年来,丁岩总在每一个思念的午后,独自到这里来坐一坐,不唱歌,只听。就在这排山倒海的光影中悄然坐上两个时辰,想一想事情。想念那些比山和海还要遥不可及的事情。

一个月前,他惟一的想念是童谣。这一次,终是换成杨桃了,他想念的女孩就坐在他身旁,手中握着一支无所事事的单纯的酒。

丁岩觉得命运对自己不薄,可他一无可说。

是杨桃打破了沉默:我要吃薯条。早餐吃得少,再不弄点吃的,下午还有三节课,可扛不住。

好啊,你摇铃,她们会送来。

杨桃看了他一眼,急急补充:我出钱。

好啊。丁岩说,我也爱吃土豆制品,想起来,英文里把芸芸众生比成sllpotato,倒挺有意思。

杨桃奇道:你居然懂英文!你不是不学无术吗?这个21岁的老板显是没什么文化素养才对,但谈吐却也不俗。丁岩很受伤,小声说,我好歹也混了张初中文凭好吗?

杨桃哈哈大笑:你下一句话是不是想说,你也是有灵魂的?

丁岩正色:嗨,搞不好我还真有。

杨桃咯咯直乐:我不稀罕你有没有灵魂,但客观地说,还算有三分姿色。他这人作风虽则浮夸,但该肯定的不能违心否认。

呸啦!丁岩悻悻然,仗义每从屠狗辈,你可别瞧不起我们生意人。

这小子出口不凡,但你永远不能苛求市井之徒的行事风格能高贵起来,即使他们标榜了自己的灵魂。杨桃可没忘记,21岁的他,已是一个准父亲,但追起别的女生照样不含糊,这真可恶!一想到此处,她连酒不想喝了,恨恨道:你就会兴风作浪,可我最恨横刀夺爱的行为了!告诉你,卡我还你,金庸太重,明天你自己去取,我不想跟你有什么瓜葛。

丁岩很无辜,但他没法澄清和于佳佳的事情,做了就是做了,再后悔也来不及。他硬着头皮说:那件事我会解决,在这之前,我不会为难你。

之后也没戏。杨桃警惕地看着他,父亲就是因为花心让母亲吃尽了苦头,她不愿重蹈覆辙,尤其不愿十七岁的时候就搅到一地混乱中去。这和她对感情的初衷相违背,她想要的是一份健康之爱,不是他们这样的。

丁岩不吭声,隔一阵子才说:遇见了,我不想错过。

这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而是我想不想的问题。杨桃冷硬地答。

丁岩一惊。六年了六年来,每当他在热闹的人群中感到铭心孤独时,都会在一刹那间想起他笑靥如花的恋人,在浅淡的星光下,笑盈盈地说:丁岩,只要我们两个人都想,就会一直在一起,一直一直在一起。

六年了。

他看着杨桃,温言说:我想,我希望你也想。

语调太温存,神情太诚恳,杨桃不由一愣,丁岩将椅子转到她跟前,弯下腰,看进她的眼睛,深深地问:杨桃,你的故乡在散花镇,对不对?

散花镇是母亲当年生活过的地方,她在那里的印刷厂待了多年,杨桃九岁前的日子,都在那儿度过,至今难忘小镇的豌豆花田和白鸽子,一到大雨将至的时分,空气中总会有潮湿的花香。

你怎么知道?

丁岩笑:前天我去了一趟,在你的小镇溜达了很久,想象幼年的你走在青石板的路上,苹果脸、小鬏鬏辫子,瓷娃娃一样。我情不自禁对自己说,我等了六年,你总算来了。

杨桃被吸引住了:六年为什么是六年?有什么故事吗?

七年前,丁岩认识童谣;六年前,他失去她。他曾经想过,一生清福,一年享尽,一年折尽,未来还长,但未来再不会有一个人是他的童谣了。这些年来,生意做开了,接触到了莺莺燕燕也多了起来,但他爱不起谁了,彻彻底底成了一个爱无能,眼前千帆过,心底无一物。

可杨桃是不同的,冥冥当中,像有气场牵引似的,令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连,并第一次想向上苍索取一段新生。截然不同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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