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棋深望着她,目光晦涩难明,良久才轻轻开口“并非,只是另有人想见你。”
想见她?云暮初目光闪烁着疑惑,谁会想见她呢。
她目光沉沉,望着沈棋深默然无声地执起笔,一笔一划地写下那个字,心蓦地皱缩,仿佛再也无法呼吸似的急促。
……
从书房回到明瑟居时已是月色苍茫,早将织秋的事抛之脑后,只蒙头睡去。
次日天色灰蒙蒙亮时,云暮初方才起身,正在梳妆时,忽的玢月急匆匆端了盆水跑进来,步履极快连水也撒出来许多,向她喊道“姑娘,夫人来了。”
罗氏?她来做什么?
云暮初皱起眉头,她可没空去搭理这人的,于是自顾比了支发钗,并不在意“无碍,请她略坐一坐,好生侍候着别怠慢了就好。”
玢月望着云暮初不甚在意的模样,只得咽下了罗氏是和泣露一同来的,还是为了昨夜的事儿。
待得日上三竿,罗氏不知等了多久,脸色都有些发青时才等到云暮初姗姗来迟。
“母亲来寻我是所为何事?府里事情略微繁琐些,母亲不会怪我来迟罢?”
云暮初温和问礼,几句话间便将罗氏先前在脑海里钩织的那些不敬长辈无礼恣意的罪名全部压了下去。
罗氏望着云暮初笑颜如花,仿佛对昨日的事已经忘了干净,心里按耐着笑道“怎会,你年纪轻,管着这一大家子自然辛苦,若是实在辛苦同老太太说句,也别累坏了身子。”
又是想来夺权?云暮初心里冷笑,到了她手里的东西可没有再还回去的理儿,于是笑容颇为凄切,一面谢一面暗问罗氏的病体。
“多谢母亲关怀,只是老太太厚爱,我累些也无妨。倒是母亲,听说近来身子都不如何好,可得好好养着呢!”
罗氏顿时面色略尬,她装病装了这么些日子,还不是因着云暮初。
没想到云暮初竟是个狠的,才掌权就翻出来好些陈皮烂谷子的事一一料理,她安插各院的好些眼线都被一一拔出,亲信也被砍了好几人。
若不是为了避嫌,她可犯不着装病!
只是今日,她可是带了十足十的把握来,若不叫云暮初脱层皮,难消她心头之恨!
罗氏遂而撑了笑容道“这几日你妹妹在,三哥儿又不大往你这儿来。听人说,昨儿你倒贤惠,送了身边一个叫织秋的丫头给三哥儿,怎么今儿还不见给抬房呢?”
话音未落,云暮初脸色未变,青枝粉黛等人却是面色微冷,相自望过皆是迷茫,昨夜织秋爬床的事败落后并未宣扬,她们只将织秋以偷盗的名义锁了,勒令明瑟居的人不可说出。
怎么罗氏会知晓,还找上门来了?
粉黛眸色一凝,望着正立在罗氏身旁乖巧安静的柔弱女人,莫不是这泣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