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无边际的黑夜幽深，街上只剩零星几个商贩收拾摊子，皎洁的月亮照亮了一抹回家的路。

“确定要这样做吗？”

叹息身不断回响在寂寥的房间，手里拎着兄弟让帮忙捎回来的东西的王一丞的听完女生的想发之后陷入长久的沉默。

“确定了，你也知道我已经没有生存希望了，原本以为只要我瞒着他病情就不会磨灭他活下去的意愿，可是老天非要和我们开这样的玩笑。”

希冀的眼神变得暗淡下来，没有如愿以偿的听见那个人的声音。

无语凝噎的脑子里短暂空白，背对着来人的骨瘦如柴的穿着病号服的戚语嫣挺了挺背。

双眉紧皱，王一丞嘴呆呆的半张开着，即使见证这个本该是豆蔻年华般美好的年龄的女孩被病毒摧残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每一次见还是会视觉受到再一次冲击。

如海藻般的长发一撮一撮的脱落露出雪白的头皮，炯炯有神的眼睛深凹进去没有了人形，一块一块的皮肤淤青一片。

“钱的事情不是问题，我已经和我姐商量好了，她答应我会为你找到国外最好的医生！”

女生好像要正过身子，挣扎带来钻心痛感让戚语嫣闷哼一声。

听到动静的王一丞放下东西来到病床前扶着她瘦弱的肩膀，把身后的枕头垫在了她的背后支持着。

“不是钱的问题，我们要面对现实不是吗？你觉得我死了他会独活吗？这是我们任何人最不愿意面对的结局！”

眼中的真诚热烈无比，温柔暖意的目光直达心底，从前那个娇羞霸道的女孩被磨平了棱角。

“我答应你”

处于变声器的男生厚重且磁性声音显得十分突兀。

“丞子，你老实告诉我语嫣是不是找那个男人了！”

下巴长出了几根胡子立着，穿着有几处明显污渍的校服，惨白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焦急的样子应该是刚从医院跑回来。

“我不知道”

残忍的一点一点把拽住自己胳膊的手甩开，王一丞转身打算离开这里，因为怕看到他受伤的眼神会心软。

僵硬的盯着自己被推开的手，杨程绪有些无措的站在那里，吸了吸鼻子极力的控制住表情，牵强的露出勉强的微笑。

“不要开玩笑呀，我是在认真的问你话呢？”

男人不自觉的加大了音量，来往的路人诧异的回头看着他。

“她已经找到自己的归宿了，她看不上你去摆摊挣得那一点钱了”

坚强如杨程绪，此时忍不住也红了眼眶。

“她已经不需要你了”

脑海里一直在回荡着好友针针见血的话，这么久以来一直强撑着顶起大梁让她不用担心，到头来换回的是她一句不需要了。

瞬间天旋地转，感觉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日子恢复了了平静，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不会在有人提及此事。

高考近在咫尺，可惜天不作美突然下起了淅沥大雨，吃饭的众人被困在了食堂。

伸手试探了下雨的大小，王一丞他们还是选择等雨小了在走，杨程绪趁着隔壁班的男生的伞回教室拿伞接他们。

“听说了吗？不是说三班前段时间那个成绩斐然的女学霸不是生病休学了吗？尸体昨天在绿弓湖里被人发现了！”

抬眼让眼泪憋回，尽管人多嘈杂，王一丞断断续续中还是听了大概，突然想到了还没有返回的杨程绪，转头就想扎进大雨里。

结果回头就看见他手中的伞掉落在地上溅起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