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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前倨后恭(2 / 2)

谢晏和身后的家仆连忙将备着的礼品奉上。沈法兴的副将连忙亲自接了。

沈法兴豪爽地说道:“侄女客气了。多年不见,没想到侄女都这么大了。”

沈法兴从前是谢晏和之父——先靖平侯谢瑜手底下的将领,谢晏和称沈法兴一声“世叔”,是出于晚辈的谦让和尊重,但她毕竟是二品的县主,沈法兴不仅没有起身相迎,反倒顺着谢晏和的话称她一声“侄女”,却是有些托大了。

谢晏和心中一哂:人走茶凉,莫不如是。脸上却并没有不平之色。

她婉声道:“世叔,侄女有些话想要跟世叔讲,烦请世叔您屏退左右。”

沈法兴闻言,浓密的眉毛顿时皱在了一起,仿佛谢晏和的话让他感到十分的为难。

“这……”沈法兴淡淡一笑,语气带上了几分告诫:“世侄女,虽说我和你父亲是旧识,但咱们两个屏退下人单独说话,传出去了,怕是对侄女你声名有碍……”

谢晏和闻言,浓密的睫羽微微垂落,视线仿佛落在脚尖上,她轻轻一笑,语气淡淡的:“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世叔你怕是多虑了。”

沈法兴眼底的讥嘲之色一闪而逝。这小丫头还以为谢家是从前呢!

自从谢瑜去了,虽然谢家有谢晗支撑,但谢晗毕竟远在西北。更何况,如今谢瑾还犯下了谋逆之罪。这丫头今日还有闲心在自己面前逞口舌之利,日后还不定落到哪里呢!

沈法兴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他的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将雍和县主带进来的侍卫,目光里不无迁怒。

被沈法兴眼神警告了的侍卫更是暗暗后悔,不该贪图那一百两银子接了个烫手山芋。

“世侄女,你养在深闺,可能还没有接到消息。你大伯父谢国公可是惹恼了陛下。看在你的亡父面上,世叔劝你一句,世侄女这个时候还是老老实实地呆在府上为好。”

沈法兴不咸不淡地说道。

若不是看在已经去世的上司谢瑜的面子上,沈法兴可不会管姑娘家是不是面嫩,就要直接逐客了。

“都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可今日见了世叔,我才发现这话也不尽然。”

沈法兴言语里提及了自己的父亲,谢晏和这是绝不能容忍的。她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月白的幂篱下,一双柔情潋滟的桃花眼如堆霜雪,眸底尽是冷冽的寒意。

沈法兴大怒,刚要发作,却听谢晏和不咸不淡地说道:“昔年我父亲对你可是有着再造之恩。你能有今日,全靠我父亲当初在陛下面前引荐你。如今沈大人这是位子坐久了,就忘了自己的恩人了?”

“胡言乱语!”自己的老底被揭,沈法兴盛怒之下,一张蒲扇似的大掌将桌子拍的震天响。

谢晏和慢悠悠地说道:“世叔这是恼羞成怒了?”

“你!你这个胡说八道的丫头片子!”

沈法兴被谢晏和的一番话噎得险些吐血,他是大老粗出身,虽然被选为陛下的侍卫之后,开始读书习字,但嘴皮子始终不够利索,如今被雍和县主一个小丫头冷嘲热讽,险些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谢晏和心中的恼怒并不比沈法兴少。

以前父亲尚在,沈家从上至下可没有少登门过。沈家两个姐妹更是从自己这里赚了不少好东西。

回京之后,虽说两家交情虽然日渐淡漠,但年节礼谢晏和却从来没有少过沈家的。谢晏和生辰时,沈家也会备上一些礼物,虽然不值几个钱,但总归是一番心意。

后来太子悔婚,沈家遂和自己断了来往,谢晏和不是不能理解。如今却明白了,沈家从上到下不过是一群趋炎附势的小人。是父亲错看了沈法兴!

“世叔,我劝你还是先屏退了下人,再想着如何教训我也不迟。”谢晏和抬手掸去衣袖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

沈法兴这个时候倒不好赶人了,否则倒显得他心虚。他冷哼一声,朝着屋内的侍卫说道:“你们先退下吧。”

屋子里的侍卫顿时如蒙大赦,低眉敛目地退下了。

谢晏和这个时候半点都不想给沈法兴留面子,直接找了一张椅子坐下,从容、淡定的像是在自己的府邸里。

沈法兴气的眉毛都要竖起来了,怒喝道:“县主真是好大的威风,以为这是你谢府吗?!”

“比不过沈大人翻脸不认人的本事。”谢晏和慢吞吞地说道。

她甜美、软糯的嗓音透出一股凌厉之意:“沈大人,俗话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劝你不要把事情做绝了才好。”

“这也是本官要劝雍和县主的。”沈法兴的情绪已经平复了下来,他冷哼道:“你可知你那好伯父犯下的是什么罪?本官不妨告诉你,谢瑾勾结逆贼,意图谋反。谢家……”

沈法兴哼了一声,他犀利的视线仿佛要穿透谢晏和的幂篱,等着欣赏她的惊慌失措。

谢晏和怎么可能如了沈法兴的意,她淡淡道:“谢瑾之罪,与我靖平侯府何干?沈大人,容我提醒你一句,眼下金吾卫包围的,是谢国公府和长兴侯府,至于靖平侯府,风平浪静,恐怕要让沈大人你失望了。”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丫头片子就是丫头片子,这样浅显的道理也不懂!”沈法兴的脸上浮起一丝讥讽的笑意,仿佛在笑谢晏和的天真。

“沈大人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谢晏和从腰间的香囊取出一方令牌,递给一旁愤怒至极的宫嬷嬷:“嬷嬷,你把它送给沈大人,看看沈大人是否识字。”

谢晏和懒得再和沈法兴这样的势利小人浪费口舌,直接将玉牌拿了出来。

宫嬷嬷双手接过,冷笑着走到沈法兴面前。

沈法兴脸上的猖狂之色半分不减,讥笑道:“县主这是想要贿赂本官吗?这玉牌的玉质倒是不错。”

宫嬷嬷闻言,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愤怒,一脸的轻蔑之色,她冷冰冰地说道:“沈大人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凭你也配!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这是什么!”

宫嬷嬷的指尖垂下一物,明黄色的丝绦,只有帝王才能用的配色,而那下方悬挂着的玉牌上,“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两行篆体字险些刺瞎了沈法兴的眼睛。

沈法兴是建元帝身边的近臣,不会认不出建元帝时常佩戴在身上的饰物。

他“腾”的一下从太师椅上起身,因为动作太大,直接将椅子带翻,沈法兴却顾不得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心中惊疑不定,他一脸惶恐地请罪:“下官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雍和县主,还请雍和县主恕罪。”

谢晏和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散开在座位上的裙摆,语气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冷峭:“沈大人前倨后恭,是为哪般?”

沈法兴咬了咬牙,他的一身荣辱皆系于建元帝。

陛下能将这么重要的令牌赐给雍和县主,就连太子都不曾有过这样的殊荣。沈法兴虽然不知道陛下为何会对雍和县主如此恩宠,但这不妨碍他认清形势。

沈法兴自觉能屈能伸,他语带谄媚地说道:“是下官一时糊涂,还望县主您大人大量,原谅下官这一回。”

谢晏和一双桃花眼里的冷意一闪而逝,她淡声道:“谢禹一家是我府上的侍卫交给陛下的。其中的内情,我恐怕比沈大人你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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