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这两日病情加重了，睡着的时候比醒着的时候多了，太医也来过了，就是说不出原因。”许阳一说起这事也是一脸焦心。

夏侯璟绷着脸，他带着楚楚先去看了长公主。长公主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夏侯璟半跪在地上轻轻的唤她，唤了好几声长公主才半睁开了眼睛，“是小六啊……”

“是我，姑母。”夏侯璟低声同她说话。楚楚站在一边，她仔细凝视长公主的脸，发现她印堂那处有一丝丝的阴气。

她的目光下移，长公主的手腕那儿有一根红线，将断不断，摇摇欲坠。

长公主坐不起来，总觉得这眼皮子千斤重，她说了几句话就又睡着了。夏侯璟站起来，许阳请他出去说话，楚楚则表示自己想留下再看看长公主。

夏侯璟也随她去了，他跟许阳离开后楚楚就问了世子夫人一些问题。世子夫人柏氏是个温柔贤惠的女人，提起婆婆的病情也是难过，“母亲那日同父亲大吵了一架，许是气火攻心，回来就病了。”

许郢身子骨硬朗，六十多了依旧中气十足，以至于许阳都快四十了也还只是一个世子。许郢不死，许阳自然不可能承袭。

长公主原是想着让许郢请辞，把侯爷的位置让给许阳，他也好寻个自由。但是听在许郢耳朵里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他破口大骂，骂长公主居心叵测，弄死了他长子，现在又想弄死他。

说句不好听的，长公主同许郢那些爱恨情仇整个京都谁人不知。这二人纠缠了这么多年，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柏氏这几日一直在侍疾，神色憔悴了很，她也是真的担心婆母，“母亲这么些年真的不容易。”

楚楚在房内走了一圈，总觉得这屋子里萦绕着挥之不去的阴气。要么就是这屋子里死过人，要么就是鬼来过。

两个人没有在公主府逗留很久，他们也不是大夫，实在也帮不了什么。只是出门的时候夏侯璟的心情就沉重起来了，“但愿姑母吉人自有天相。”

楚楚握住他的手，“她心地善良，想必上天会垂怜她的。”

他们坐马车回去，路上的时候还遇上了济宁侯府的马车。楚楚掀开帘子，看许郢马车里去的方向，“好像不是去公主府的。”

“许郢跟姑母关系不好，他巴不得姑母早些走了，自然不会去关心她的。”夏侯璟冷笑，许郢那个狗东西他早就看不顺眼了。

他寻思着要不要找人私底下把许郢打一顿，也算是为姑奶奶出一口气。

这是楚楚在凡间过的第一个年，她头一次觉得凡间比九重天好，有吃有喝还很热闹。等到一个正月都过去了她还意犹未尽，“莲澄，我还想过年。”

莲澄忍俊不已，“我的好娘娘，哪能天天过年，一年也不过就这么一次，也要等到明年了。”

楚楚在床上打滚，把刚梳好的头发弄得乱糟糟的，“莲澄，最近京中有什么事情吗？”

“也没什么大的。对了，宁安侯府的陆公子定亲了，是兵部尚书家的嫡次女，说是已经交换了庚帖了。”

都交换庚帖了，那必然是板上钉钉了。楚楚心里为陆瞾跟董晴暖可惜，事与愿违，哪有那么多圆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