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仨吃饭，雄儿故意百般耍赖，非要师弟蛋蛋喝这满碗的酒，声称说好的话一转个娃娃脸，却不认数，那称得是什么英雄好汉啊？雄儿掐着师弟的脖子不放，死缠烂打，搞的蛋蛋没有办法啊，笑嘻嘻，只好向柳师傅求援。很简单啊二比一，就不怕大师兄胡搅蛮缠。

蛋蛋酒量是差一点，可这师弟的土政策一用就灵验。柳师傅骑虎难下了，忸怩作态一番，一边声称自己戒酒呀，点滴不沾，一边没法子阻挡二徒弟蛮横，一杯接着一杯给师傅满上盛情难却啊！不过，两个人笃定打一个雄儿的酒量，柳大侠自认为那是稳稳当当的事儿，三五个巡回十几杯酒，大徒儿这酒力多大的能耐，不照样儿让他下课。

然而，柳师傅怎么想也想不到雄儿，早早用上一计习惯的方式，偷偷在厨房里，吃了四五根朝天椒！这辣辣的火热可猛呢，白酒下肚子一碰上辣椒，立马热浪滚滚，瞬间转移能量运作。刹那的时间里，雄儿身上宛如着了火焰一般挥汗如雨淋淋啊，这豆豆儿大的汗珠子点一会儿功夫浇透上衣，甚至于旅游鞋底里面，净是水泡泡儿。

柳师傅仔细看看他，雄儿的头顶脑盖儿冒着一缕缕袅袅青烟，那个样儿蒙蒙然的，真有一股杀气腾腾之势！

柳大侠突然一个瞎琢磨，这雄儿要是以后走上正道，马马乎乎有所作为，像模像样儿是个侠客之材；假如给肖管家教唆坏了，走起歪门邪道的话，他可比谁都会坏上几倍的恶行滔天呢，绝对是条社会务必除尽的“懒厮虫”！

这是柳大侠家乡的俚语，意思是说这人坏到没有边际去了。笼统的一句话，就是社会上绝无仅有的无赖罢了。

且说，吴天豪去了肖管家的家，他的表姐弄了一桌子上乘的素食，招待这个好久未曾登门的表弟。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可极少进这个表姐的家门，那是自从与其兄长一场赛马失手之后，估摸六七年的间隔就很少进去找表姐聊天了。

可是，表姐从来没有把他视为一个罪不可赦的弑兄弟弟，仍然一表热忱不减当年的面貌，真诚相待，实在让人颇费思忖，匪夷所思！

阿豪一进表姐佛堂隔壁的那个屋子，见她早早准备好了招待一席，觉得自己迟到了不好意思。

他说：“姐，你干嘛愣着死等我呢，这不饿着自己不好吗？”

表姐笑一笑回：“表弟，这么有心来吃一顿斋饭，我哪有不奉陪的道理呢？上午，雄儿陪我吃过早点，现在觉得还不怎么饿呢。表弟，过来坐我这边儿，近些好聊天！”表姐指定她右手的一个位置，热情招呼，搭道：“你表姐夫刚吃了早餐，愣是说自己去矿上有急待的事儿。最近，我怎么看他一放下筷子就往矿上跑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啊？我每次问他到底是什么事，哼哼他总是跟我打个马乎眼儿枪，不想让我知道什么。咳，省得我闹心就不再去问他喽！”

吴天豪知道这个表姐夫，胆小怕事，畏畏缩缩，他回：“表姐，没什么大碍事儿。最近，大管家把那些魔头集中起来搞什么训练，家里没剩下多少人看护着这摊子，肖管家恐怕……怕出什么乱子，你知道他历来胆小怕事，预防预防作乱是对的。表姐，辛苦你们肖家了！”

表姐点点头道：“表弟，既然你这样信任他，我就在家放心念佛了。来来来！吃点素食对肠胃好。表弟，最近听说外面又热闹了，是不是市场给搞活了？黑云坑，你父亲在的时候，可是个小有名气的地方，边境那边的人，好多人都跑过来做点小生意，养活一个大家庭，这种事儿是好事积德行善呢！”

吴天豪喟然长叹，提起筷子又停手：“表姐有所不知啊，小广场那边停了一年之久的市场，最近才恢复过来。这几年，你也知道……我一病不起，耽搁了好多事儿，唉……这黑云坑还有吴家大院里里外外的事情，就交给大管家去管理。的确，他有点矫枉过正，搞的黑云坑……怎么说呢？四面楚歌，人心惶惶。表姐，这种事儿都过去了，咱俩不谈它不谈它好吗？”

吴天豪夹口菜嚼着。

肖夫人侧面仔细看他，觉得阿豪极像那个死去的表舅妈，换个角度不同去观察，愈发相似度很高。

此时，她的脑子里浮现出表舅临终前，最后一口气弥留之际，招呼她的形情；表舅舅奄奄一息断断续续一席话，她如今记忆犹新，印象深刻，所言之及无论吴家出什么大灾难的遭遇，希望看在表舅舅的情分上，求她不要抛弃尚未成人的狼仔豪，扶持他平平安安长大成人，给予他一个成家立业的机会，感激不尽！

表姐说：“当年，表舅舅临走的时候，他对我说过一句话儿，那可是对你寄望很高！”

吴天豪顿然放下筷子，坠帘。

表姐看的出来，他仍然很有愧疚感。因为，阿豪一直认为是自己不小心出手伤到阿雄，耿耿于怀，愧疚难当。

她说：“表弟，都过去那些年了，你也应该了却自己心里的阴影。我知道你很内疚，可是……那是比赛场上的事儿，你从小跟我一起生活……本来就有自卑感，从来不把自己看成是吴家的一分子。可是，我……我们没有这个看法和想法啊！现在，你更应该树立信心，吴家大院全指望你振作起来，重新开辟新的道路，任重道远！我最近听老头子讲过，你有个合伙人做的很好是嘛？”

阿豪抬头，攒攒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