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天祥曾经说过,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只要人能够死得其所,那就是值得!
他们是为了自己心中的信仰,他们是为了自己数十年的坚持与执着,你以为他们不知道此去九死一生吗?
不!他们知道,他们当然知道这是一条怎样的路,当然知道这是一条白骨堆积的路,可是他们还是义无反顾的走了下去!
张道一!他们不是因为我,也不是因为你,他们是为了心中那最后的执着!为了心中那最后的一片净土!
这十多年的痛苦难道还不能让你们认清现实吗?就算知道上古辛密又如何?这天下还不是佛门势大?
金陵的消息你们难道没有听说吗?圣人舍身同泰寺而天下震惊,那可是一国之主,那可是大梁的至尊,可就是这个最不可能的人做了最不应该出现的事情!
听闻,为了能够让圣人回归朝堂,满朝文武舍万万钱与同泰寺,一时间天下光头滚滚向南,而同泰寺的地位也如泰山般不可动摇!
试问,此刻的道门又当如何自处?难道要他们遁入深山不问红尘,亦或者让他们舍去祖庭根基?
八百英灵只为道门博取一线生机!
道兄,你我皆不如定虚道长三人也!
唐休转身,神情一会亢奋,一会低沉,可是那双眸子却是格外的明亮,一闪一闪的宛如星空般深邃,让人情不自禁的想去钻研那其中的奥妙。
唉~~也许你是对的!
张道一闻言沉默了良久,整个人仿佛蜡像般伫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有一双眼眸怔怔的看着唐休,就那样默然的看着,直到突然有人闯入房间,打破了宁静的气氛。
喂!你去哪里?
望着张道一向来走去的背影,唐休赶忙追问道。
去道门当去的地方!
张道一头也不回的说着,脚步继续向前而去,也许是他觉得唐休是个对他很重要的人吧,他的脚步第一次停了下来。
转身,静静的打量着唐休,仿佛要将那张脸记在心里,这一刻唐休心中猛然一痛,他突然有种古怪的感觉,好像自己再也不会见到这个浑身迷雾的道士了。
临江郎,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笑起来真好看!
张道一展颜一笑,这是唐休第一次见到对方流露出如此阳光炙热的笑容,那笑容令人怦然心动。
自然有!
道兄,有没有人告诉你,其实你不像是个道士!
唐休嘴角上扬,露出轻松自然的笑容,那模样让他们回到了乐城县外那条河边。
有的!会的!这世间险恶,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张道一深吸一口气,眼眸上朦胧着一层薄薄的雾气,不舍的语气让唐休再次陷入了沉默。
他走了!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唐休沙哑的声音响起。
嗯!他走了!可他还会回来的,你也不必担心!
他走了!
唐休摇摇头,并没有去解释,没有人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对了,你怎么来了?
唐休收拾了下心情,转身看着这个酷似宁檬的女人。
哦,对了!她的名字也叫宁檬,是白袍军陈庆之的外甥女。
唐休,我问你,神机弩是怎么回事?
宁檬满脸困惑的盯着唐休,疲惫的脸上写满了不甘。
为什么我组装不起来,我们明明是按照你的图纸打造的,可是可是为什么不能组装!
曾经我怀疑过你给的图纸是假的,可当我们把那把神机弩拆卸开之后,我们发现零件与你给的图纸上画的一模一样,我知道,你并没有给我假的图纸,而且我们还能够再次把那把神机弩组装回去,可是可是为什么那堆满房间的零件就是不能组装,你知道吗,如果有那些神机弩,白袍军就不会损失惨重!
张二牛、王大锤他们也就不会死在那晚!
都是我的错!他们都是为了保护我!
宁檬越说越激动,满脸的委屈与自责,说到最后却是在发泄心中的悔恨与自责。
唐休望着这张熟悉的脸,恍惚间他以为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她,那个有点聪明有点蠢笨的傻姑娘,看着对方雨带梨花的委屈模样,他的嘴角微微内敛了起来,心中浮现出一丝的愧疚。
这不怪你!这都不怪你的唐休轻声的安慰着。
是我的错,都是我没用,如果我能把那些神机弩组装起来,他们就不会死在许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