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颖马上笑道:“不是为了给梦远楼添生意。总长,是我和阿畅念念不忘梦远楼的美食,这不,我们今天来打个秋风!”
苏镌脸色这才缓和,他点点头:“想吃什么随便点。阿锦,把他们带到三楼去。”
苏镌身后,那个容貌秀美,一身红衣的少女忽然哼了一声:“为什么要给他吃饭?应该把他打出去!鞭子还没抽够吗?”
那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孩,一脸不良少女的戾气,头发染成火红色,嘴里嚼着口香糖,两只耳朵各打了一排耳洞,仿佛活页夹。
…女孩和苏镌站在一块儿,就是街头太妹和老干部的组合。
苏镌柔声道:“熙凤,阿畅今天是客人,客人就该好好招待。”
原来这红衣少女就是那只凤凰!
薛畅跟着苏锦他们往楼上走,关颖戳了戳他,低声道:“你还不知道吧?总长是梦远楼的主厨兼老板。这餐厅是他开的。”
薛畅恍然大悟,原来苏镌在现实里是个厨师。
苏锦独自走在前面,上到二楼拐角处,他忽然用很轻又愤然的声音说:“本来外头就有人误会,熙凤还非要跟在我爸身边……它明明有自己休息的地方!”
他停了停,才又忍不住恨恨道:“无序区的生物就是这样,脑子只有黄豆大!怎么教都教不会!”
关颖无限同情地看看他:“这种事也没办法,别说你,就是你爸爸你爷爷,都不敢对熙凤讲个不字。”
“你们知道外头怎么说吗?”苏锦脸色愈发煞白,“八卦小报上说熙凤是我爸的三,说他包着小秘,金屋藏娇!你以为我妈看见这种东西,心里会舒服?!我和我哥都烦透了熙凤这个样子,我哥不知道敲打过它多少次,它全都当成耳旁风!现在又当着这么多不知实情的客人,黏在我爸身边,有时候我真是……”
关颖伸手拽了一下苏锦的袖子:“别在这儿讲这种话。发牢骚也得换个地方。”
苏锦忍了忍,他又看看薛畅,这才挤出笑容:“算了,上去吃饭,不提这些。”
薛畅的人形朱颜果“租赁大业”坚持到第三天,他就受不了了。
“让我洗个澡吧!”他在工作室里哀求,“我身上发痒……”
“绝对不能洗澡!”苏锦厉色道,“一洗澡,效果就全都没了!这后面还有二三十单呢!”
薛畅欲哭无泪:“可我三天没洗头了!我觉得很臭……”
“不臭!一点都不臭!”那四个异口同声。
“……”
魏长卿正色道:“阿畅你忘了?上次你洗了澡,就把臭豆腐的味道给洗得一丝不剩,你现在再洗个澡,朱颜果的香味也会被你洗干净的。”
“对呀!”关颖赶紧劝道,“阿畅你想想,眼下预订的单子都有二十几号了,这来钱有多快!忘了吗?你现在欠着四百万呢!”
“四百万”三个字,正正打中了薛畅的心。
苏锦说:“小不忍则乱大谋,阿畅,只要你坚持半年不洗澡,这四百万一定能还清!”
半年不洗澡……
薛畅快崩溃了,半年不洗澡那还是个人吗?!
“而且你真的一点都不臭。”顾荇舟十分恳切地说,“阿畅,你觉得臭,那是你的心理作用。但我感觉,你今天身上的香味比前天更强烈了。”
魏长卿点头:“要是忍得住,我建议你连脸都不要洗了。”
薛畅一把抱住头。
到底是坚持半年不洗澡,把债务还清,还是选择洗澡、然后继续背着沉重的四百万债务?
这可真是个比哈姆雷特式疑问更艰难的选择!
正这时门铃响了,关颖跑去开门,不多时,他领着江潮进屋来。
“顾先生,魏先生。”江潮依然是一身警服,他的脸色苍白而憔悴,眼底挂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不好意思,临时过来沉舟打扰各位。”
这人本来就瘦,细骨伶仃的,如今不知为何显得更瘦了,本来合身的警服都宽大了几分,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跑。
顾荇舟有些诧异:“怎么了?脸色这么糟……”
江潮刚要开口,忽然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他顿时瞪大眼睛!
“果然!真的好香!”他循着香味,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薛畅,“原来赵医生说得一点都没错!”
魏长卿笑道:“江潮,你可别告诉我,你今天是为了阿畅而来的。”
江潮神色犹豫了片刻,这才道:“是的,我今天就是为这过来的。”
他转向顾荇舟:“顾先生,我……看到了你们沉舟在协会网页上的租赁广告。听说也有很多人想请薛畅过去。那我能不能先插个队?”
顾荇舟一怔,他看看魏长卿,又对江潮道:“是不是你们江队长出了什么事?”
江潮本来憔悴不堪的脸,一听这话,眼圈突然红了。
“顾先生,我们队长现在魇化病房里……正在抢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