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茜本想冷嘲热讽两句，看到他这样伤心难过，却分清他是有情还是无情。

打开尸检报告道：“我们已经给尸体做了血型检测、dna检测，指纹鉴定，还有死者各种疤痕比较对，跟本地户籍玉黎镇女性宋知末相符，确认1117案件的死者为宋知末，死因心脏被人用机械取走……”

望着柏见端失魂落魄的模样，路茜忍不住安慰道：“对方有专业的取心脏机器，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知末走的时候没有痛苦。”

路茜实在不知道怎么安慰柏见端，带着小方离开验尸房。

顾渊就守在外面，路茜忍不住问：“顾队，柏见端到底在忙什么，连给知末一个电话一个信息都不行吗？”

“路茜，他的身份特殊，有些事情我也无法触及。”顾渊也很无奈，回郁州前柏见端只给他发过一条短信：照顾好知末，我会尽快完成任务。

至于是什么任务他不知道，反正就是不能跟任何人联系。

谁也没料到知末会出事，接下来柏见端会做出什么事情，他无法预测也无法阻止。

几经考虑后还是给席诗韵女士打电话，这个时候需要一个能镇住柏见端的人守在身边，他的母亲是最佳人选。

验尸房里面柏见端紧紧握住知末的手，这双手他牵过无数次从来没有这么冰冷过，冰冷的触感刺痛他的心房。

曾经他渴望知道她是谁，了解她的一切，现在他才发现自己不介意她是谁。

离开那天要是没有问那个问题，结局是不是会改写；

如果他在离开的日子里，给她一个电话一个信息，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

假设的事情最没有意思，望着她临死前恐慌的表情，想到她永远不摘落的帽子，想到她面对失去身份的恐慌，柏见端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

无论是帽子还是宋知末的身份，还是她脸上的疤痕、折断的小拇指，都是她最重要的保护层。

他却自以为是地强迫她揭开保护层，暴露她的真实身份，让她被筑梦大师盯上。

知末曾经如此明确地提醒他，她比之前所有人选更符合筑梦大师的要求，还说过宁愿让筑梦大师把心挖走的话。

那时候他只当她是在开玩笑、说气话，现才明白那分明是她在暗示他，她才是筑梦大师的真正目标，是在默默地向他求救，为了给关晓月定罪他却完全忽略掉。

知末有意无意间的细细碎碎的语言堆积在一起，柏见端明白自己所谓的会保护好她是多么讽刺。

就是他一再逼迫她卸下一层层的保护层，让她曝光在筑梦大师面前，是他的自以为是把她害死。

“是我害了你。”

柏见端把知末的手贴在脸上，回味着曾经的触感。

这双会弹琴、打游戏，还能变出无数美味菜肴的手，现在再也捂不出温度。

整个市局都笼罩在悲伤绝望里，没有人敢进去劝柏见端，从傍晚到黎明他一直守在验尸房里面，直到林尽染踩着高跟鞋冲进来，甩开顾渊揪住他的衣领，一把将推出一边。

指着他的鼻子大声骂道：“你早干嘛去了，现在才来猫哭老鼠装什么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