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见端看着知末的紧张，心里面五味杂陈，迟疑一下推开卫生间的门。

知末垂下头不说话。

从浴室出来，柏见端直接躺在知末身边。

沐浴后干净清爽的味道在他身上慢慢地散开，强行闯进知末的空间。

知末一闻味道就知道，他用了自己的沐浴露，这味道要是让人闻出来，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加说不清楚。

眼前一黑，柏见端关掉灯。

正准备睡觉时，忽然一只大手抓住她放在被面上的手，而后十指紧扣。

知末紧张得心跳骤然加速，掌心都在冒冷汗，显然不太习惯这种亲密，整个人都绷得紧紧的无法入睡。

柏见端也感觉到了她的紧张，面对知末的紧张、防备他也很无力，默默松开手把双手交叠放在腹部，却一直没有听到知末均匀的呼吸声。

柏见端转过头看着知末。

借着外面射进来的灯光，看到知末睁大眼睛看天花板出神。

知末不再像从前那样信任他，柏见端马上意识到这一点，甚至他稍稍靠近她都会紧张像炸毛的猫。

这些都源自他当日毫不留情揭穿她的秘密，把她当嫌疑犯一样质问，还说过要起诉她的话，当时她应该很受伤吧。

现在无论他要对她做什么事情，恐怕她要在心里细细地琢磨过，做出最精准的判断才会给出相应的表现，她必须保证自己没有任何被他拿住一点把柄。

“你不用紧张，过去的都已经过去，我只是想保护你。”

柏见端无奈地开口，只是他这么一开口，就给从前和现在划上界线，气氛尴尬又疏离。

柏见端都分不清楚，上午的亲吻是因为她心里有自己，还是因为她无力反抗，只能无奈地接受他的冒犯，就像当年医院里她无奈地接受他给的身份。

知末从来都是被动的，被动地成为宋知末，被动地成为目击者、受害者、证物。

八年后如果他没有出现，知末应该会不动声色地毁掉关氏集团、毁掉关晓月，为火灾中的殉难者报仇，而后自由自在地生活，而不是像现在这般终日惶恐不安地度日。

是他的出现又一次改写她的人生，把她卷入无端的事件里面。

这厢强迫她做不愿意做的事情，另一边还想她跟他恋情说爱，确实是很霸王条款。

知末确实是在防着柏见端，他表白得不是时候，短时间内也无法确实感情的真假，唯一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

他可以在她的手机里窃听软件，可以在家里装监视器，谁知道他还有什么手段，没准表白就是他的缓兵之计，最后还是要剥夺她的一切，再按上各种罪名关进大牢里面。

两人各怀心思，结果都是一直瞪着眼睛到天亮。

直到柏见端起床洗漱，知末才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再也扛不住搂着无常沉沉地入睡。

柏见端从洗手间出来时，听着知末均匀的呼吸声心里很不是滋味，本想过去亲一下她才离开又担心把她惊醒，以致他上班后都是一直黑着脸。

大家在高压作业，吓得大气也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