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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敌友难分(1 / 2)

汶山南麓,冰枝叠云,万点银光紧锁川。

一条雪沟里,现出两道身影,走得十分疲惫,几乎连滚带爬。

走在前面的一人,后背架一个铁锅,胸口挂一个布袋,屁股上别了两把长剑。后面一人要纤弱许多,只腕中拴着一个小布包,却走得更为吃力。

敢在这等风雪中走这等山路,不仅需要体力,更需要勇气和毅力。

跟屁虎,你停下。我要歇会。后面那人一屁股往雪地里坐了下去。

师姐,再坚持一会就熬出头了,我已经闻到了成都城里的酒肉味。

早到一会,晚到一会,锅里的那块肉还能飞了不成?

肉在别人锅里,去晚了还真不好说,咱们这口锅也就只能煮一点雪水喝。

我不管,反正我要歇息一会,再这么走下去,立刻就会累死掉。

要是照你这么个走法,咱们今晚还得在雪地里过夜。

啊?那还是赶紧走罢,再这么熬上一夜,我宁可现在就死了算了。

这二人自然便是祁妙菱和乐游,他们在风雪中走了好几天,真是吃尽了苦头。江南虽然有雪,但远没有这一带山岭中寒冷,过山脊的时候,那吹的不是风,而是刀子。

她极不情愿地撑起身子,往前赶了几步,岂料脚下踩到一个滑溜的圆石,整个人跌坐下去不说,还滑出老远,一下子摔到乐游前头去了。

一旁的乐游瞧得乐开了花:师姐,若照刚才这么个走法,半天功夫就到了。

滚!她吐出一口雪沫,揉了揉酸痛的腰臀。

乐游不急不忙地走将过去,想要扶她一把,但她却不理不睬的,眼神有些涣散。

师姐,你在想什么?乐游摇了摇她。

她这才如梦方醒,自语道:奇怪,真是奇怪。

乐游吓了一跳,忙把脸凑到她跟前,眨眼道:师姐,你还认得我吗?

滚!你个跟屁虎。她骂了一句,站起身来。

嘿,师姐没事就好,刚才还以为你把头给摔出问题来了。

我是在思考一个问题。

嘿,果然摔出问题了。

少贫嘴。我问你,前几天的路,比现在更难走罢?

嘿,可不是么,那风雪吹的,连尿都尿不出来。

好好说话,你再嘿一个试试,看我不扇你一个大嘴巴!

嘿嘿他赶忙捂住嘴脸,闷声道,山很陡,雪很厚,根本辨不清路。

但我没有跌过跤罢?

好像是的,那是为什么呢?咦我们走的是人家的原路。

你这人还不算太笨,总算想到了重点。跌了这一跤之后,我越发觉得前几天在雪地里出现的那一行脚印,太讲究了,太有学问了,绝对不是什么巧合。

师姐,你不要再疑神疑鬼了好罢?要不是你疑心太重,一直跟着那脚印走,也不会落得如今这么狼狈。我看那就是个住在雪山里的老猎人,正好要下山打酒。

行走江湖,多个心眼总归不会错的。师姐这两天没给你指错路罢?

路就别提了,只是方向没偏多远而已。人家老猎人走的地方,那才叫路。

直觉你懂不懂?不信咱们打个赌。你师姐闯荡江湖多年,那可不是白混的。

你想怎么个赌法?横竖闲得慌,就跟你玩玩。

如果人家真是个过路的老猎人,那么他一直走在咱们前头,不会与咱们碰面,但如果不是,他一定会在前方不远处等着咱们,不如

她开始低声细语起来,乐游听得面有喜色:这倒是挺好玩的。

哼,不管对方是好心还是狼心,敢跟我耍心眼,那就是吃饱撑的欠收拾。

是,是。师姐出马,鬼神吓傻!乐游附和着,嘿嘿坏笑起来。

葛家庄外,冷风凄凄,高高的院墙之上,飘着片片白布。

不远处,急匆匆走来一大群人,个个手持兵刃,似乎来者不善。为首一人头戴黄巾,手提两个巨大的铁锤,浑身自有一股英武之气,宛如天界力士下凡。

大门口两名岗哨见状吓得腿下一软,往院内跌去:宫传武又来了。

庄外很快聚起数十人,摆开阵势将大门守住。按说,葛家庄人多势众,又在自家门口迎敌,当底气十足才是,但他们个个都是一副战战兢兢的神色。

一人道:宫传武,别欺人太甚,你又来葛家庄闹事吗?

宫传武双锤交叉于胸前,算是行了个抱拳礼,道:请葛小姐出来答话。

放肆,我家小姐,岂是你们这等粗人想见就见的?

葛老前辈已不在了,如今唯有葛小姐才是葛家庄理所当然的继承人。宫传武说到这里,目光往身后移去,算上贵庄,洛西三堡两庄的人都在这了,大家一同到此自然有要事商谈,如果你们执意如此,那我只好莽撞行事了。

他说着便往庄内走去,全然不把身前数十人放在眼里,一副淡然之色。

上!随着一声令下,葛家庄的人与宫传武动起手来。

宫传武双锤摆动,落影成幕,拨转如飞,扫打如风,周围的刀光剑影尽被吞没,刺耳的撞击声夹杂着阵阵闷哼声,残器落了一地,伤者四处滚落。

他这一顿快打,虽力道迅猛,但都是寸劲,铁锤未及对方身体便即收回。

瞧在旁人眼里,宫传武就好似拿了两个铁家伙在戏耍一般,不断围上去的众人不管用什么招式,都会将自己兵器磕在那两个铁家伙上,无一幸免的断成两截。

只片刻间,守在葛家庄门口的数十人尽数倒地,他们或被自己兵器所伤,或被铁锤上的余劲震出后摔伤,但都无甚大碍,只是一时无法行动自如。

葛家庄众人有些无地自容,嚷叫道:杀了我们罢,否则休想从这里跨过去。

宫传武却不理会,自顾自地迈过大门,进到庄里,随他而来的人也都跟了进去。

偌大的前院,空荡荡的,给人一种凄凉的感觉,一侧的灵堂,尚未拆掉,在寒风中发着阵阵鸣响,瞧得众人心中一酸。

那边蓦地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大家侧脸瞧去,却是余乾洪带了两队葛家庄的武士出现了。瞧得出来,这些人个个身手不凡,应该是葛家庄的精英。

卑鄙小人,现在才舍得出来吗?宫传武瞥了对方一眼,面露鄙夷之色。

姓宫的,你别血口喷人!别人怕你,我余乾洪可不怕。

是吗?我倒是要看看,今日你有什么了不起。要不是卜公子有言在先,在找到铁证之前不许杀你,十个余乾洪都已经死了。宫传武目光锁住对方,步步逼近。

余乾洪忽然站定,猛一招手,原本跟着他的两队武士快步往宫传武身后绕去。

宫传武轻蔑一笑:这是要断我后路?

余乾洪也不答话,拔出佩剑便动起手来。他一出手,屋顶上登时跃出十余人。

宫传武一看便知,这些人不是葛家庄的,虽在装束上无异,但个个眼神凶恶,浑身都透着一股妖邪之气,当下笑道:原来找了些帮手,难怪说话的底气硬了。

怕了吗?这都是我余乾洪的兄弟,何来帮手一说?你有种别跑啊。

宫传武冷笑道:井底之蛙,焉知天下之大,群山之高。

说话间他已与余乾洪过了数招,就在头顶上方一片寒光笼罩而下之时,他猛然间双锤上舞,冲天而起,那锤影就似一阵龙卷风似的,轻松破了敌器,还伤了数人。

既知对方非是善类,也不是葛家庄的人,宫传武便没有什么顾忌,他将一只铁锤拨转如飞,脱手甩了出去,借着高处坠落之势盘旋扫往各人。

这一招脱手锤法,是他认识刘稷之后,经刘縯提点,领悟出来的。

那锤化作一片黑云,在众人当中绕来行去一阵,立伤二人,余者大骇,皆避而远之。宫传武哈哈一笑,落地接住那锤,借其旋转之势,将另一锤摆动开来,尽往人多处打。一时间,两只铁锤大开大阖,势如猛虎,把余乾洪一干人等打得鸡飞狗跳。

洛西五雄的人都瞪大着眼睛,瞧得傻了。但见宫传武纵来跃去,如腾云驾雾一般,他这哪是被围攻了?从头到尾都是他在攻击别人,且是东头撵到西头的肆意攻击,就像在拿人家戏耍一样。半空中时有兵器碎落,吓得围观之人远远避了开去。

大家看得出来,交战双方都是高手,而宫传武则是高手中的猎手。

葛家庄的人这才发现,之前那都是人家手下留情了,要是照现在这么个打法,自己哪还有命在?被铁锤砸伤的人,无一不是跌出老远,那模样看着都疼。

别说是局内人,就是围观的局外人,都被这一双铁锤在心中留下了一道阴影。缠斗宫传武的人再无斗志,携了几名重伤的同伴,狼狈四散。

宫传武由得他们去,他只管用气机锁住余乾洪,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本来守住宫传武后路的人,一时有些进退两难,他们忽然发现自己是那么的多余。有几名胆大之人刚鼓起一点勇气,欲要迈步而出,但被宫传武回头一个眼神给吓蔫了。

余乾洪登时慌了手脚,转身便走:蛮子,待我换件兵器再与你较量。

宫传武冷笑一声,缓步往里走去:葛小姐还是不肯出来相见吗?

侧房里忽然冲出一名年迈之人,拦在路前:站住!此人捧着一盆花草,虽然衣着简陋,但浑身散发着一股凛凛正气,颇有几分长辈风范,令人顿生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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