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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兔死狗烹(2 / 2)

九虎中其余各人登时精神一振,唯有郭亲一人无动于衷,他们都视刘宸为眼中钉,恨不得早日将他除去,以免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成重道:“刘昭凌的心不在殿下这里,他这次来京城,根本就是别有用心。”

王临目射寒光:“何以见得?他不是已经改变想法,准备留在京城了吗?”

成重长叹一声,道:“这只是他刘昭凌的权宜之计,这人阴险啊。我敢保证,他只要伤势一好,肯定会走。”

王临已信了几分,急问道:“走到哪去?”

成重冷笑道:“可不像他嘴上说的那样,去云游四海,过那闲云野鹤般的生活,我猜他多半会到南方去。”

王临道:“去做什么?”

成重道:“那还用说,南边闹得最凶啊。”

王临脸如寒冰,再不说话,胸口正一阵起伏,不知在想些什么。

哀章插口道:“成将军,你认为刘昭凌是绿林山的人?这似乎不大可能罢?”

成重道:“是不是绿林山的人我不敢肯定,但也相去不远。”

哀章与刘宸关系不差,当下厌恶地道:“你就别绕弯子了,能否说得明白点?”

其实,成重根本不知道刘宸是何许人也,但他知道对方是自己主公的心头大患,如果自己能借王家的刀将对方除去,这功劳可就大了。

他早已将祸害刘宸的话语想好,当下信口便道:“据我查证,此人来历不明,几年前一直在巴蜀和荆襄一带活动,具体干些什么事情谁都不知道,但谁敢保证他不是在帮人探听朝廷的虚实?他此次突然出现在关中,又恰巧救了南阳的刘秀,哼……”

王临冷冷道:“说下去。”

成重道:“大家不要忘了,他刘昭凌本身也姓刘啊,种种迹象表明,他很可能就是南阳那些心怀不轨的刘氏子弟。”

王临阴恻恻地笑了起来,朝王涉道:“卫将军,你怎么看?”

王涉道:“南阳的卯金刀,确是朝廷的心头大患,不可不防啊。”

王临道:“哀国将,你说呢?”

哀章苦笑道:“这个……我对南阳的事情并不了解,不敢妄自评论。”

成重忽地又道:“实不相瞒,打一开始,我就觉得刘昭凌有问题,此人从来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与我们根本不是一路人。”

哀章道:“成将军,说来说去,你还是没有确切的证据啊。”

成重笑道:“旁证还是有一些的。早在一天前,我便用飞鸽传书与江湖上的旧友取得联系,全力调查刘昭凌和刘秀的情况。原来刘秀有个大哥叫刘縯,此人可不得了,他在南阳聚集了一大群江湖人士,占了个山头,自称寨主,将来必有异心啊。”

王临沉吟道:“刘縯的事情我知道,朝廷早就注意到他了,不过一直抓不到他谋反的把柄。经你这么一说,刘昭凌还真有问题,我们该如何处置他呢?”

成重道:“把这些事放一块来想,刘昭凌很可能就是刘縯的人。既然他不是和我们一条心,应尽早除之,正所谓趁你病要你命,他此刻重伤在身,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王临叹道:“我始终觉得有些可惜,此人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王涉道:“殿下,你醒醒罢,此人是个人才不假,但他将来很可能是我们的敌人,我真是越听越怕啊。他一旦跟着刘縯谋反,可就后患无穷了,大家都有目共睹,他在京城只待了短短数日,便已声名鹊起,就连我那些卫士,都不乏崇拜他的人。”

成重抚掌道:“卫将军真是一点就通啊,这正是我最担心的,也正是刘昭凌这次来京城的真正目的,其用心不可谓不毒。”

王临气得将酒杯摔了出去:“不要说了,那就老规矩,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殿下英明。”成重朝着玉墀躬身一礼,沉声道,“依属下看来,此事宜早不宜迟,咱们今晚就动手,免得夜长梦多。”

哀章大吃一惊:“这么着急?还是观察观察为好,人家毕竟帮过咱们。”

成重道:“国将爷,我说你今晚莫不是中邪了?怎么胳膊肘老往外拐。时间长了,对方可能会警觉,今晚是最好的时机,他一定想不到我们会这么快动手。”

哀章不悦道:“我只是就事论事,我和他才相识几日啊?”

王涉哈哈一笑,接口道:“我看这样,再给他一点时间。如果他刘昭凌有心留在京城为朝廷效命,回去之后一定会仔细考虑,个把时辰也该想清楚了,否则就是心不够诚,存有异心的可能性很大,这时候杀了他也不冤枉。”

王临道:“卫将军所言甚是,大家先部署下去,准备后半夜寅时动手。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他,如果他想通了,一定会第一时间来找我,否则还是心不够诚。”

堂中一片寂静,既然太子都这么说了,其他人哪还敢多嘴?

王涉想了想,忽觉有些不妥,当下朝玉墀那边欠身道:“殿下,我还有点顾虑,刘昭凌武功奇高,万一让他跑掉了,岂不非常棘手?”

史熊笑道:“卫将军放心,他已被那蒙面人伤了元气,这种伤势没有两三个月的休养很难复原,绝不像他自己说的那般轻巧,个把月就好了。我猜他此刻的功力已所剩无几,我九虎出马就可要了他的小命。”

王涉这才露出一丝笑容,但仔细一想,还是有些不妥,皱眉道:“我们没有一个合适的罪名给刘昭凌,如果就这么把他杀了,万一他的同门前来寻仇,也是个麻烦。”

史熊道:“所以我们要做得干干净净,然后对外宣称是伤势恶化,不治身亡。”

王涉往玉墀上瞧了一眼,见王临已在抿嘴微笑,当下再不多言,笑道:“史将军果然是个老江湖,做事滴水不漏,佩服佩服。”

堂中登时郎笑阵阵,气氛甚欢。

哀章忽道:“大家别怪我泼冷水,如果把刘昭凌杀了,以后谁来对付那蒙面人?”

各人怔了怔,成重却道:“蒙面人此次铩羽而归,再难有所作为了,他的底细迟早被我们摸清,到时候只要调集精兵便可将他一网打尽,还稀罕刘昭凌作甚?”

史熊点头笑道:“哀老弟,你糊涂啊,若说高手,谁还高得过边仙师?他老人家出关在即,区区一个蒙面人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王临哈哈大笑,抚掌道:“有边仙师出马,那就什么事都好办了。”

哀章道:“不过……谁请得动他老人家呢?”

史熊道:“现如今,蒙面人都欺负到我们九虎头上来了,他老人家没道理不管,否则岂不失了日月城的颜面?”

王临欣然道:“史将军言之有理,刘昭凌的事就这么定了,大家快去准备。”

各人正要起身离去,成重又道:“殿下,还有一事,要请哀国将帮忙。”

哀章奇道:“需要我帮什么忙?我刚才听得清清楚楚,史老大说只要你们九虎出马,就可要了人家的小命。”

成重干笑一声,道:“此话不假,但刘昭凌此人阴险狡诈,为了保险起见,最好将客栈重兵围住。你的缇骑本就在京城里巡防的,调用起来比较方便,且不易使人生疑。”

哀章真想给对方那张厚脸猛扇几下,心道:“你们九虎要干这种缺德事,却拉老子下水作甚?将我留下,原来就是在这等着我呢?”

他往玉墀上斜睨一眼,王临却连一点反对的意思都没有,当下只能忍气吞声,假装客客气气地道:“既如此,我安排下去就是了。”

王临略一思索,忽道:“慢。哀国将近来劳累不堪,我很过意不去,调用缇骑的事就直接交给九虎去办罢。史将军,你这边可有什么问题?”

史熊受宠若惊,赶忙欠身道:“谢殿下器重,属下定不辱命。”

哀章心中苦涩,琢磨道:“看来太子是不信任我,我刚才对此事表现得并不热情,他已有些不悦了,唉……给王家人办事,朝夕之间便有不同啊。”

也罢,眼不见为净,总好过亲自参与这事,他遂将印绶交出。

史熊哈哈一笑,一把接过印绶之时还不忘朝对方挤眉弄眼一番,他虽与哀章同为王家效命,但双方的关系并不好,因为他嫉恨哀章的权位,嫉恨哀章那张能说会道的嘴。

等九虎出了擎天阁,王临笑问道:“哀国将可有些不悦?”

哀章忙摆手道:“没有,没有。”

王临道:“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大好啊。”

哀章道:“可能正如殿下所说,我最近太累了,身子有些不适。”

王临道:“那就早些回去罢,在家里好好休息,没事不要往外面跑了。”

哀章听出了王临这句话的言外之意,那是在警告自己不要跑出去向刘宸报讯,看来王临真的已不太信任自己了。

就在他患得患失的时候,王临忽道:“哀国将,你没有以前狠辣了,身为朝廷重臣,应该行事果断,绝不可有妇人之仁,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哀章一阵头大,迷迷糊糊地应道:“是,是。”

王临道:“我希望你这次真的是累了,早点回去休息罢。”

哀章告辞一声,匆匆出了擎天阁。在回家的路上,他慢慢回味着王临的那几句话,心中思绪万千。难道自己真的心软了?这是受来歙和刘昭凌的影响吗?这怎么可能!

回到自己的府邸之后,他独自进了自己的书房,彷徨了一阵之后,疲倦地走到平时小憩时用的卧榻上,刚一头倒下,后背却被一堆硬硬的东西搁住了,他掀开被褥一瞧,原来是刘宸在绿柳巷给他的金子。

见到这一堆黄澄澄的玩意,他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丝笑容,这可是好东西啊,他拿起一块,轻轻抚摸着,脑中回想起了许多事情,心道刘昭凌这人还真够意思。

可如今,人家命在旦夕,自己真的能够坐视不理吗?但这要是让王临知道了,前程毁了不说,恐怕连性命都会丢掉。

他一时烦闷难当,心头似在油煎,当下大喊一声:“来人,去准备些酒菜,再把几位夫人都叫过来,陪我喝酒。”

门外走进一名老汉,正是哀章的管家,也是他最信得过之人。

“主人,这么晚了……”

“唉呀,叫你去,你就去。最近烦心的事太多,放纵一下不行吗?”

老汉再不多言,唯唯诺诺地转身去了。

哀章直饮到半夜,这时,几位夫人早已被他灌醉了,他却并不休息,歪歪扭扭地往书房外走去,口中自语道:“喝多了,出去散散心。”

过得片刻,他就这么迷迷糊糊的出了自家的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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