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谢过太医后,又委婉点了一下让太医对此事守口如瓶。
“娘娘放心,您只是郁结于心,并无大碍。”李太医知道皇宫水深,先前皇帝也命他把此事烂在肚子里,他自然不敢外传。
这个回答十分聪明,骆媱让清冬取了一袋金珠给太医,又命人送太医出宫去。
“平日里负责点香的是谁?”李太医走了,董嬷嬷才沉着脸问。
“是珍珠,她原是牛大禹手下当差的,前几日才被送到浣衣局去了。”清冬答到。
“快些去把人带回来。”董嬷嬷道。
清冬也意识到事情怕是不简单,应了声就亲自往浣衣局去了。
董嬷嬷这才看着骆媱道:“娘娘别怪老奴多嘴,娘娘发配了不忠的奴仆这一点,没做错,但不聪明。因为娘娘还没弄清自己真正的对手是谁,就把它的爪牙全赶走了。这样做,娘娘只解决了眼前的危机,却难以预防对方再次出招。”
“嬷嬷说的是。”骆媱道,心中感慨着不愧是宫廷老人,看什么都能一针见血。
不多时,清冬就回来了,脸色十分难看:“娘娘,珍珠死了。”
骆媱和董嬷嬷脸色皆是一变。
过了半响。
“什么时候的事?”骆媱这才想到追问。
“听说是昨个夜里起夜,路过浣洗衣物的水池时不小心跌下去了,今晨被人发现时,尸首都泡得发白了。”清冬想起自己看到的珍珠的尸体,还有几分心有余悸。
“确定是珍珠这个人吗?”董嬷嬷问了一句。
清冬重重点头:“奴婢亲自去看了的,是珍珠没错的。”
真是的,好不容易找出的一点线索,就这么又断了。
这幕后之人,远比骆媱想象中的心思缜密。
骆媱突然觉得,深宫当真是个吃人的地方,实在是太可怕了。
董嬷嬷看出了骆媱的心中所想,便道:“娘娘别担心,既然是小鬼,总会露出马脚的。”
骆媱点头,心中还是有几分沉重。
想安安静静当一条混吃等死的咸鱼,怎么就这么难?
因为这件事,凤仪宫不免有些阴云笼罩,不过这阴云在傍晚小六子过来时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准确来说,是清冬等一竿凤仪宫的下人喜笑颜开,骆媱阴云笼罩。
小六子六公公带来的,是一道侍寝的口谕。
骆媱脸色黑如锅底,狗皇帝不带这么过河拆桥的!
她白天还在太后面前帮他说话来着,他就是这么以怨报德的?
这道口谕让一直绷着脸的董嬷嬷都面露笑颜。
整个凤仪宫的下人像打了鸡血一样,个个走路都带风,笑容都快裂到耳根去了。
骆媱被清冬推搡着去了浴池,用温汤牛乳混合着沐浴,沐浴以后又抹了香膏。
骆媱觉得自己好像是一块洗刷干净可以直接下锅了的肥肉,怂得一比。
董嬷嬷是宫廷老人,见骆媱眉宇间还一团孩子气,心中怜惜她,怕她吃苦头,便叫了几个宫女给她按摩,活络胫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