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不是看我笑话的罢,说说,找我有何贵干?”
子涧摸了摸鼻子,不太确定道:
“关于折川帝君的转世,似乎出了点问题。”
“什么?”
沐凛眉头微皱,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消化了一下才疑惑道:“出了什么问题?”
仙人转世能出什么问题?
“我也不知。”
“……你忽悠我?”
“不,我需要你的帮忙。你与帝君的转世接触之时,应该能察觉出是什么问题。”
沐凛觉得子涧在开玩笑,他作为冥王都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她现在一个肉体凡胎,怎么凭借肉眼分辨?
“冥王陛下,你应该能看出来吧?我现在是璟盛公主,师尊投胎成天澜皇族,两国敌对,我怎么与他产生交集?更何况你求我做事,又不帮我。”沐凛皮笑肉不笑。
子涧也皮笑肉不笑,“你们不是有定情玉牌么,未婚夫妻的身份接触还不易?”
沐凛想都没想就摇头,“这个身份不能放到明面上。”
与敌国皇族许下的婚约,若是明帝知道了,一定二话不说给她退婚。到时候师父被退婚,很可能订下新的未婚妻,然后重新回到命途正轨,重复与未婚妻相爱,然后未婚妻被夺的悲剧。
“现在不行,不代表以后不行。凛儿,相信景辰写的话本……啊不,命途。”
怎么听完这句话,她就更不敢相信了?
沐凛知道争取不到什么实际的帮助了,懒得继续搭理子涧,甩袖转身就走。
子涧目送着她的身影离去,唇边的笑意顷刻间云消雾散。清冷月光下男子青衣单薄,孤影颀长。
又是一个孤寂之人。
《礼记·月令》提到:“日穷于次,月穷于纪,星回于天。数将几终,岁且更始。”一年之计始于春节。
元日朝见文武百官,百官向君王进颂称贺,称为元旦大朝会。朝会衣着、就坐,宴席、奏乐等均须遵守规定的礼仪,十分喜庆且隆重。
沐凛参加完几个隆重的活动就不再出场,她难得有放松的时候,终日陪皇弟玩耍、教他读书习字,与父皇下棋谈政,甚至还在京都逛了一圈。
待到大年初七,启程返回白鹄书院。
临走时明帝颇为不舍,给了她一块龙纹令牌。
“你拿着它,今后璟盛在白鹿州的七十八处眼线任由你差遣。”
沐凛将它攥在手心,“多谢父皇。”
白鹿州位于三国交接之处,谁能拿下它,谁就能掌握主动权。沐凛一直怀疑璟盛在白鹿州安插了探子,拿到这令牌才算证实了。若她猜的没错,其他两大帝国对白鹿州也有所图谋,细作眼线一类应该不会少。
看似风平浪静的世外桃源,实则暗流涌动,为各方势力角逐之地。
一旦开战,边关要塞狼烟四起,而战火纷飞之地之多,可能会远远超出她的想象。
大秦在北方虎视眈眈,天澜刚刚完成政权交替,璟盛多年内乱还在休养生息。沐凛心里清楚,这次回白鹄书院,可能待不了几年了。
父皇身体不济,幼弟尚未长成,皇位虽然无需她来继承,江山亦需要她来承担。
这便是子嗣凋零的坏处,沐凛叹了口气。
做帝王的人,痴情即原罪。
沐凛刚到白鹿州,立刻接见了细作首领,白棋。
沐凛与白将军是老熟人了,这才知道他是从三品的云麾将军,战乱之时奉密旨保护出京的太子妃,是看着她出生的。她们母女回宫之后,白棋就被派来从事最擅长的暗探工作,在白鹿州混得如鱼得水。
现在白棋是她的直属下属,凭令牌调动,听从她的一切吩咐。
沐凛了解了探子们的位置动向,确定了联络安排的方式,依旧让他们各司其职,谨慎行事。
临走时,白棋有些犹豫,“殿下,属下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直言无妨。”
“去年您出白鹄书院之时,有两个探子暗中跟随,跟到皇城时被陛下下令解决了。”
“可知来路?”
“大秦暗探。”
沐凛点点头,眸光如寒夜结冻的山涧。
“我知道了,再有类似的事发生,先杀,后奏。”
“是。”
“还有,联络大秦那边的细作,全力暗查秦子舒的来历。”
她这位好师兄,也许会带来意外之喜呢。
“是,属下即刻去办。”
沐凛在这间客栈待到第二日,到状元街上逛了逛,买了些笔墨纸砚与小食点心,这才启程回了书院……补作业。
是的,她压根没带寒假作业回去!
正月十四赶回书院补作业。各位夫子按学业等级调整作业量,课业全是甲等的沐凛作业量很小。但辛夫子因材施教,觉得她年纪小,容易浮躁,单独给她布置了大量的抄写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