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流藜摇摇头:“未必是这个原因。”
她和晏魁初相识那会儿,哪里‘明事理’了?
还不如相信晏魁急于摆脱青衿公主,外加对她见色起意呢!
“昨夜姑母来找我了,她叫我收收心,要替我寻个好婆家。”
“娘亲此话有理,”付流藜道:“有我们在背后替你撑腰,你定不会被亏待了去。”
苏心月一低头,眼泪落下来:“我知道,姑母那样疼我,我的事情必定是要她做主的……”
“可是……可是我不想离开晏家。”
“我幼时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幸亏姑母把我接过来,她说这里就是我的家……我呜呜呜……”
苏心月趴在桌子上,痛哭不已。
付流藜不擅长安慰人,何况她也不了解她的过去。
只能道:“闺女长大了,总是要离开娘家的。”
“什么娘家?”苏心月泪眼婆娑地抬起头:“不能是夫家么?”
付流藜眉头微皱:“你哥哥真心把你当成妹妹。”
“妹妹,妹妹……”苏心月泪中带笑:“那把我这个妹妹一直留在家里不好么?”
她伸手拉住付流藜,指尖冰凉凉的:“嫂嫂,能不能劝劝姑母,让我留下来?”
付流藜不解:“你想以什么身份留下来?”
如果是妾室,昨晚就被拒绝了。
苏心月抹抹脸:“就当做妹妹好了,我不要离开这里……”
付流藜看出她的抵触,轻拍她的肩膀,缓声道:“又不是立即就把你嫁出去,此事不会草率的,过段时间你冷静下来,就看清了。”
哪有留着做老姑娘的道理,即使晏家愿意,大洛律法也不允许。
女子过了十七还没婚配,官媒就会帮忙替她说亲了。
除非是事出有因,实在无人愿娶,才会栽在家里。
付流藜不得不当起这开解之人的身份,劝说她好好哭一场,然后回去睡觉。
苏心月却不是轻易退却的那种,鼻子都哭红了,抽抽噎噎道:“求求你了,让我留在晏家吧……”
“妹妹,你这是何苦,家中又不是我一人说了算。”付流藜头疼。
‘轰隆’——雷声变大了,由远及近。
这风吹得手冷,付流藜连忙把炉子上的热茶倒入杯子里。
把杯子塞苏心月手里给她捧着,问道:“你跟你姑母说了么?”
苏心月摇摇头:“我不敢……”
得了,这是看她脾气好,所以跑这哭来了。
付流藜道:“你姑母抚育你多年,待你如何,不必我说。”
“但是哥哥不要我,她就不会留下我,”苏心月呐呐道:“他为什么不要我呢,我就这般不堪么?”
“姻缘一事自有天定,勉强不来的。”付流藜观她神色,隐隐透着执拗,不由心惊。
或许,她低估了苏心月对晏魁的用情。
也不知是小姑娘情窦初开认定了他,还是把晏家当做救命稻草,经历过家破人亡,唯恐离开此处就淹没了。
“嫂嫂也不肯帮我么?”苏心月抬眼望来:“如今你是这个家的主母,说话是有分量的。”
付流藜连忙摆手:“娘亲是长辈,哪有我说话的份。”
“我明白了……”她倏地一笑,放下茶杯站起身:“你必定也是厌弃我,谁会放心把一个觊觎自己夫君的女子放在身旁。”
“……也不至于此。”付流藜叹口气。
她觉得,苏心月是来为难她的,难道要她舔着笑脸说没关系么?
她身为妻子,有自己的立场,难不成要摒弃自己去替她着想?
而且当事人明明是晏魁,他不喜欢苏心月的,若是他有心,硬要纳妾,付流藜也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