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晏家,时辰已经不早了。
晏魁出门并没有惊动晏母,不过苏心月竟然还没睡,打着灯笼在前院等候。
“哥哥嫂嫂,”她见他们回来,连忙迎了上去,“我出来问茶,听说你们外出了,嫂嫂没事吧?”
“这么晚了,还劳你挂心,”付流藜笑了笑,道:“我没事,你早点回去歇着吧。”
“那我就放心了,嫂嫂若有不适,千万别忍着。”苏心月拿起桌上的灯笼。
“她可不是隐忍的性子。”晏魁的语气近乎揶揄。
付流藜悄悄瞪了他一眼,不做理会,好声把苏心月给劝回去。
为了她这点事,搞得合家不宁,未免太过了些。
像是以前在付家,这几日付流藜都在自儿个院里待着,哪也不去。
付世鸿和秦氏通常很少来,起初会派嬷嬷问候一趟,后来习以为常,索性不问。
两人回到东苑,虽然时辰不早了,但晏魁还是吩咐尹青把药包给哄热乎了。
付流藜先吞服药丸子,随后趴在床上,后腰搭上热烘烘的药包,大约一刻钟即可。
这期间,晏魁坐在烛火旁,专心致志地研究穴位图。
等拿走药包,他摩拳擦掌,开始给付流藜按摩。
付流藜只穿着轻薄中衣,能清楚感受到他指尖的力度。
她的脑袋埋在枕头里,说话闷声闷气的:“你看仔细点,别按错了……”
这黑灯瞎火的,他一个外行人,按错也不稀奇吧?
以前付流藜听女大夫说过,女子经期是不能胡乱用药或者推拿的,是药三分毒,有寒性。
再说按错了,大概会使得量增多,具体还有什么危害,她就不清楚了。
面对付流藜不信任的叮嘱,晏魁笑笑道:“夫人莫怕,我在此很有天赋,若不是习武,多半就去做了大夫。”
“啊?”付流藜闻言,抬起头来转过去看他:“你有学医的天赋?”
“当然,”晏魁挑挑眉,道:“我十岁随娘亲入京,与高衍其闹了一场,娘亲病倒了,我们没有银钱,光是看诊买药已经掏空全部。”
“……然后呢?”付流藜摆出听故事的表情。
“娘亲患有头痛症,吕大夫说需要每日点穴。”
“你就亲自上阵了?”她瞬间猜到后续。
晏魁点点头:“我上手很快,完全不需要花银子去请人。”
付流藜趴了回去,呐呐道:“你是个孝子,幸好有你。”
不然一个遭受夫君背叛的糟糠之妻,天都塌了,这时候唯有儿子替她撑起来。
想了想,又问:“娘亲现在身体还好么?”
“挺好的,锦衣玉食,无事忧心。”晏魁顿了顿,加上一句:“就等着抱孙子了。”
“?”付流藜抿抿嘴,“相公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才执意带我去医馆的?”
尹青都听见了,晏魁身为一家之主,能不知道下人嘴碎什么嘛?
他该不会也在害怕,怕她不能生吧?
在嫁过来之前,付流藜想过与晏魁相处不来,最终和离等等。
但绝没想过被休弃,这对女子而言太伤了,还怎么出去行商露脸?
这事很严重,所以有谁敢传谣说她有病之类的,她绝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