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从老太太的松鹤堂离开,小丸子扶她去前院见老娘,才告诉她个中缘由:“四姑娘有了孩子,但被姑爷灌了药,没留住,说什么,嫡妻还没怀孕,她一个妾,不能生下李家的长子……”
邱玉珂吓了一跳:“这个李想还真够狠的,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
“四姑娘写信告诉白姨娘,姨娘心疼女儿,求老爷帮忙,老爷哪能管别人的家事。最后,还是夫人着人给四姑娘送了些金银体己过去,只能盼着李家人看在钱财的份上,再高看她一眼。”
哪是这么容易就高看的,李想此人像极了承王,表面温文尔雅,内里却极为阴骘。
一路往前院去,墙上爬着的棠棣花已经有些枯萎,叶子焦黄薄脆,丫鬟小厮正一边说笑一边清理,看到邱玉珂来了,一个个甜甜唤她,问她可是大好了。
她笑着点头,小丸子一一给她回应。
待看她走过去,众人又凑在一处嘀咕:“三姑娘好像病的不轻……”
“是啊,以前这会儿早就蹦蹦跳跳的过去了,我瞧着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也不知三姑娘得的什么病……”
“我听说……”
众人将耳朵伸长,说话的人又将声音放低:“我听说,三姑娘这病是国师大人的意思……”
“你胡说什么呢!国师大人和咱们姑娘感情好着呢!”
“不是说感情不好,就因为感情好,你想啊,国师大人若要离开大斉,肯定不舍得咱们姑娘,到时候让姑娘诈死,就可以……”
“咳咳!”一声重咳,把众人吓的一个哆嗦。
“佩,佩奇……佩奇姑娘……”
佩奇双手环胸,冷冷扫了他们一眼:“就知道胡说八道!罚你们今晚不许吃饭!”
“啊?”
佩奇扔下这话,快步跟上邱玉珂。
小丸子问她:“他们嘀咕什么呢?”
佩奇没好气道:“没什么,都在胡说八道,我罚他们今晚不许吃饭!”
邱玉珂忍俊不禁:“你这罚的好重啊!”
佩奇抿抿嘴:“是,是吗……那我……”
小丸子笑道:“也就只有你觉得不吃饭是重刑了!”
难道不是?佩奇有点不能理解。
老爹上朝去了,她去见了老娘,本想问问昨天郊外救人一事的详情,但大嫂在,就坐在一块说了会家常。
结果说着说着,她又睡着了。
方氏忧心忡忡的看着这个女儿,让佩奇抱她先放在自己的床上睡觉。
梁初有些不放心道:“咱们要不要请大夫来给三妹看看?外头风言风语太多,也不能只信国师大人一人之言……”
“昨晚看过了,那大夫也说不清楚,说是鼠疫,却没有传染别人,说是什么别的病,他又没把握。我猜,八成是中毒了。”
梁初惊了一跳:“那三妹……”
“我已经托人打听了,看看她到底中的什么毒。”
方氏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她睡容恬静,完全看不出任何征兆。
只才离京一个多月,她整个人便憔悴了许多。
若时间能够倒流,她绝对不会同意女儿去见明净川,更不会亲自送她去。
邱文山从衙门回来时已经后半晌了,先去看了眼女儿,才顾得上吃饭。
方氏问他:“宫中情况如何?”
知道夫人在问谁,但邱文山饿坏了,用饭遭殃拌了白米饭,连扒两口才道:“国师大人被老国师罚跪占星台,从昨晚到现在,太子述职后就去找老国师求情了,但老国师没松口。”
方氏蹙眉:“为什么罚跪?他做错什么就罚跪?”
“如今,不管是朝中还是民间,都一片混乱,老国师自要给陛下一个交代。”
“那也不能罚他啊!这与他有什么干系!他亲自往茨州救灾救人,应对鼠疫!这还不够吗!”
邱文山无奈:“总要有人背这个责任啊。”
“这什么话!”方氏一巴掌拍在桌上,砰的发出一声巨响,邱文山赶紧扶住自己的饭碗。
“为了救灾,他人都瘦了一圈!如今千里迢迢从茨州归来,连口水米都没吃,就让他跪在那冰冷的占星台上?老国师这是要把自己的徒弟逼死才甘心吗!”
“我……这……”一家之主很是委屈:“我又不是老国师,你对我发什么脾气……”
“那你就把我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过去!就说,虎毒尚不食子!国师大人好歹也是他一手带大的孩子!他要逼死徒弟我没意见!但我邱家的女婿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他没完!”
“你,你和他没完?”邱文山急了:“你怎么个没完?若国师大人真出了什么事,别说你了,就是三丫头也躲不过去!”
“爹?”
夫妻俩一个激灵,扭头看向门口的邱玉珂。
方氏赶紧起身道:“你什么时候醒的?饿不饿?正好跟你爹一块吃点。”
“对对对!”邱文山也赶紧往旁边挪了挪,让春晓给三姑娘盛饭。
但她却脸色苍白的摇摇头:“爹,你说,明净川,在占星台?”
“是啊……”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