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王跟在她身后道:“这么说,本王还误会李想了?”
“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也不需要他了,如果王爷还需要,那就另当别论。”
后者没好气道:“本王从来不需要自作聪明之人。”
女子走到尸首中间,招招手:“把兄弟们厚葬。”
“是!”林中各处窜来数道身影,手脚麻利的扛起尸体纵身消失于密林深处。
在揽月楼做事,见惯了生死,也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虽然尸体被清理干净,但周遭浓重的血腥味却无法消散。
“你们既然要对付皇后,对付太子,为何要对邱玉珂下手?”
“试问,这世上除了邱玉珂,还有什么人的生死足以让大斉国师重视?”
这一点承王表示赞同,哪怕就是一国之君的生死,明净川也从未放在眼中。
这也是他父皇为何要畏惧国师的缘由。
“那你们未免也太小瞧咱们大斉国师了,”承王不无警惕的看着眼前之人,透过那狰狞的面具,他看向对方的双眸:“用一个女人的生死,威胁不了他为你们办事,也无法让他心甘情愿的扶本王上位。”
“谁说是威胁?”面具后的人继续怪笑:“我们只是想跟他坐下好好谈谈,但他从不给我们这个机会。”
“你们不在京城,不了解他,国师大人刚愎自用,你们就算有三寸不烂之舌也说服不了他。”
“我们没有三寸不烂之舌,我们不过是有些证明他身世的证据罢了。”
“什么?”承王一惊,不可置信的看向眼前之人。
枝影婆娑落于她的身上,让她隐匿于黑暗中的半身带着未知的迷雾。
“他的身世?”承王喃喃自语道:“他的身世……”
如果不是眼前之人提醒,他恐怕也和万千大斉百姓一样,相信国师就是天生地养,生来就是庇佑大斉的上仙。
然而经此一说,他也不禁好奇起来,明净川到底是什么人?来自哪里?
“我们有足够的证据让他相信,他的母国,乃亡国——上辛!”
上辛两个字如同惊雷一般炸响在耳中,赵瑄不禁怔怔后退两步,不可置信的看向面前之人:“你说的,上辛?可是二十年前,我父皇御驾亲征所灭的藩国?梅妃的旧国?”
“正是。”女子负手而立:“既然要和王爷合作,我们也愿坦诚相待,不错,我们是梅妃旧人,亦是上辛残部。我们苟且于大斉,就是为了复仇!”
那一瞬间,赵瑄周身发冷,甚至在暗自计算自己所带的侍卫到底能不能和揽月楼这些杀手匹敌。
只听她又继续说道:“不过王爷放心,我们的敌人从来就不是你。”
“那我父皇呢?岂不是也在你们的狩猎范围之内?”
面具后面的人歪头看他:“在下却不知,原来王爷竟然是个大孝子?”
“废话!那是本王的父皇!”
“可是你这父皇,今天能立你为王,明天也能立别人为太子。皇室子孙又不止你一个,倒下一个太子,便会有其他皇子长成,只有一劳永逸,方可保江山百年!”
承王没说话,只是脸色不知是月色的关系,还是今天得知了太多秘辛,一时间显得极为苍白。
“王爷好好想想吧,这笔交易于你我不过是各取所需!”
话音落,女子一甩袍袖吹了一声长哨,带着隐匿于黑暗中的属下纵身离去。
而承王却站在原地良久,才慢慢迈动沉重的步伐。
诚如明净川所言,他在第二天早上准时出现在邱玉珂的渡云轩,陪她用过早膳。
李公公亲自将换洗衣衫送了过来替他更衣,那枚金铃又端端正正的扣在原处。
三姑娘趴在门口偷看,甚至还轻佻的吹了声口哨:“这谁家的小哥哥啊?长得可真够俊的!”
正了正腰间的封腰,大斉国师没好气的看她一眼:“不知羞。”
“我不是不知羞,我是在光明正大的馋你的身子!”
言罢舌尖舔一遍嘴唇,媚眼横抛。
李公公掩嘴偷笑,却把大斉国师气的没了脾气。
三两步上前将人勾进怀中,在唇上落下一吻:“本座给你解解馋。”
“那今天晚上……”她的手指在男人胸膛瞧摩挲:“有别的安排吗?”
“咳!”男人正色,避开她勾人的小眼神大步向外走去:“再说。”
“你!”
三姑娘没好气的跟了上去,冲着他的影子狠狠踩了两脚。
待二人出了府,正好碰到白姨娘要上马车,白姨娘如今可是家里的大忙人了,每天也要按时上下班的。
邱玉珂道:“风云居跟鲜公楼一样,生意大多是晌午跟晚上,您不用去这么早。”
白姨娘乐道:“我不是去风云居,我去茶楼!跟着苏掌柜学学怎么打点铺子!”
“那感情好,就是让您受累了。”
“不受累,不受累,”白姨娘乐呵呵道:“我这不也是为了给你和国师大人分忧吗?”
明净川看她一眼,冷冰冰道:“风云居与本座无关。”
白姨娘没讨到好处也不恼,高高兴兴的乘着马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