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玉珂一头雾水，挽着男人的臂膀，有些不知所措：“怎么了啊？”

明净川从袖中抽出两片金叶子：“以后伺候，定要尽心。”

这是对她们一年工作的肯定，亦是对新年工作的期许？

佩奇刚要伸手接，却见小丸子已经跪下连道：“伺候三姑娘是奴婢的本分，奴婢不敢讨赏。”

佩奇亦跟着跪了下去，低声道：“不敢讨赏。”

“起身，接好。”

国师的话不亚于圣旨，二人再也不敢推辞，颤颤巍巍的接了那金叶子，头都不敢抬一下。

邱玉珂酸了，扯着男人的衣袖晃悠：“你看看我。”

四目相对，邱玉珂道：“看出什么了吗？好好看看。”

“看什么？”

“我也想要压岁钱！”说着便摊开了手心。

本以为会被奚落两句，却不想掌心却落下一枚以红绳结所穿的古钱。

铜钱古朴，绳结寓意吉祥。

邱玉珂睁大了眼睛：“给她们金叶子，给我铜钱？这是什么差别对待！”

大斉国师道：“多少人千金难求本座的压胜辟邪钱，你竟还挑三拣四。”

“千金，难求？”

一把攥紧了那铜钱，邱老板小心翼翼的塞荷包里：“不换了！”

“……”

他十分怀疑，她会转头就把这铜钱拿到黑市卖了。

小丸子笑道：“奴婢去看看小厨房有什么东西，给国师大人和姑娘再炒几个菜，温一壶热酒吧。”

说起酒，邱玉珂简直一言难尽：“不用炒菜这么麻烦，你准备些生的，咱们吃咕咚锅！”

一听咕咚锅，佩奇的口水先咽为敬。

当然，为了照顾国师大人的洁癖，三姑娘肯定不会再让她二人同桌了。

二人应声去准备，这边邱玉珂拉着男人回屋，里头热腾腾的烧着炭，邱玉珂十分乖巧的给他除去大氅和外套。

“我听李公公说你要赴宫中夜宴，怎么没去？”

“不想去。”

“皇上不会怪罪吗？”

“不会。”

“太好了，咱们可以一起跨年，一起守岁。”

“嗯。”

邱玉珂自是满心欢喜的，早先便念着盼着，想和他一起吃咕咚锅，想和他一起守岁，如今都实现了。

而且还有意外收获，比如，一起看焰火。

她这边忙着搜刮房里好吃的东西，恨不得都堆到男人面前，那边小丸子和佩奇已经一趟一趟从小厨房运来了大量吃食。

薄切的肉片，摘净的茼蒿，新削的笋尖，水滑的薯粉，各色各样，引人胃口大开。

三足铜锅分为五格，各自煮着鸡鸭和牛骨羊骨等高汤，知道明净川喜甜不吃辛辣，这次的汤底没加一点辣椒。

“我想你八成是个南方人，”一边给二人调配蘸料，邱三姑娘一边笃定说道：“南方人就喜欢吃甜的，不喜欢吃辣的。”

“是吗。”

这一点他还真就从未注意，听她这么一说，好像每次宫中赐宴，都少不了几道红油辣炒的菜肴。

本以为是凑菜单，现在想来，除了他，也就几位南方籍的王公不吃了。

“你以后再寻身世，倒是可以往南找找看。”

南……江湖杀手组织揽月楼建在沉霜江畔，恰恰好地处南境。

铜锅底下的炭火烧的正旺，锅内的汤水很快沸腾起来。

伴随着四溢的香味，邱玉珂手忙脚乱的往里头添加肉和菜，有些一烫即熟的肉片被飞快的夹进明净川的碗里：“快尝尝，配上蘸料！灵魂蘸料。”

男人吃了，味道确实不错，却只惜字如金的吐出两个字：“还行。”

还行就是很好！

邱三姑娘十分自觉。

“我自己来，你也吃。”

“我刚才在祖母那吃过饭了，不怎么饿，你多吃点，对了，你知道这为什么叫咕咚锅吗？”

“为什么？”

“因为煮起来的时候咕咚咕咚冒泡泡！”

“古人称之为古董羹。”

“对！就是咕咚锅。”

屋里两个人吃的高兴，外头小丸子却暗自编排起佩奇来。

这个馋嘴偷吃的猫儿，许是又窝在小厨房偷嘴了，让她取些炭来都不急不缓的。

不过，她这次真的是冤枉佩奇了。

纵然佩奇此人平时再如何的因为脑袋慢一拍，而总给人一种镇定自若之感，此时此刻，她还是因为过于震惊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来人看着她的表情，竟还满意的勾唇而笑，缓缓上前两步道：“别怕，本王说两句话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