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雪地里响起一阵不疾不徐的马蹄声，空地上的众人不由都向来人看去，只见风雪中一个穿着打扮十分不起眼的大胡子，驾着匹流星马缓缓地走近前来。

“子晦！”空地上一个穿盔戴甲头目似的青年瞧见来人，唤了声名姓，打马走上前去，“你怎么还过来了？”

“怎么？陈大人还怕我会给你添乱不成？”大胡子带着笑意调侃道。

姓陈的青年连忙摆手，“哪儿能啊！瞧你这话说的，温大人能来我高兴都来不及呢！不过你这时运也太不济了些，好容易有几天休沐，怎还撞上了这等麻烦事！要我说啊，你还是挑个时候往庙里去，好好给菩萨上炷香吧。”

眼瞧着已经走到了跟前儿，余光里四下的兵卒也都各自在忙着寻找鞑靼踪迹，陈姓头领面上还依旧带着方才不羁的笑意，语气却突然变得认真起来，压低声音说道：“你不是去给老于头儿传消息了么，怎么会突然出了城？收到消息的时候，我还以为是看错了呢。”

“嗨，最近为着闹匪患的事情，驻军在城里布下的眼线越来越多，安全起见，我便假称是要去靠近凉州的村子里寻人，和老于头儿约了在那边儿见。这不是办完了事，正打算回城里去嘛，谁能想到，偏巧，就撞上了那群蛮子作乱。”大胡子也压低声音回道，脸上的神情尽数遮在了满脸浓密的胡须下，就连那微微上挑的双眼，都在风雪中半合着，让人一时辨不清楚真假。

姓陈的青年盯着面前的大胡子又瞧了两眼，便收回了目光。虽说他心里清楚，按规矩自己应该时刻提防着所有人，可到底两人是从少年时便一起受训，平日里不但共事，还向来以好友的身份示人，多年相处下来，就算原本只是虚情，也免不了生出几分真意来。

“情形如何？”大胡子对于两人之间的关系再清楚不过，明明嘴里说着瞎话，心中却丝毫不慌，理直气壮的率先提高声音，朝着雪地上停着的马车车厢抬了抬下巴问道。

陈姓青年顺着大胡子的目光转头瞧过去，顿时有些不甘的啐了一口：“呸，除了之前撞在你手里的那两个，其他的早跑没影儿了，倒让我和兄弟们白跑一趟！至于这队路人，一共两辆车，两个赶车的，兄弟们赶来的时候就已经没气儿了，不过，底下倒是有人识得，都是西宁城里的老实人。至于剩下的，除了你救下的那个男人，就剩下四个姑娘，说是去凉州投亲的，我瞧着没什么问题，就懒得再多问，让人赶紧顾了辆车，全都拉着依旧往凉州去了。”

大胡子点了点头，没有作声，陈姓青年见他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忍不住抬手用马鞭轻轻敲了敲他的胳膊，调笑道：“怎么，你可是怪我，没让那些姑娘当面谢谢你这个救命恩人？也是，听说四个姑娘都只是受了些伤，保不准儿会有个以身相许的呢！也是他们命好，今儿个撞上了你，要不，只怕丢命都算是好的。”

“去！说的什么鬼话！”大胡子也忍不住扬了扬嘴角，“行了，我可不在这儿陪你吃冷风了，先走一步。若是有人问起，也别提我了，那两个鞑靼蛮子，就算是你跑这一趟的酬劳了，也省的有人多心起疑。”

说完，大胡子子晦控马就打算转身离开，谁知这马还没迈开步子，两人的身侧就突然传来了一道意料之外的声响。

“啊！”

一道带着惊惧的呼声突然响起，却又像是马上被人捂上了嘴，只剩一阵呜呜咽咽的哼声，渐渐在风雪中没了声息。

马上的两个人方才为着避风，又为了不叫人听见那些低声的谈话，特意靠在山崖边的一道巨石旁，这时候正是那石头后边突然起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