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到是落笙，许是太过于震惊，他又转头看了眼电脑上的名字，千真万确写着落笙两个字，眉心微微皱起，也不知是关切还无动于衷，只淡淡问了句：

“怎么了？”

落笙尴尬的冲他笑了笑，不过毕竟是来看病的病患，她只能装虚弱的样子。

“头晕，头疼。”她昧着良心说，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撒过这种谎，心慌脸红，只能低着头。

肖路青信以为真，他知道他的号很不好挂，想着大概是樊梵给她开的特殊通道。

“抬头，我检查一下。”

他的声音很轻，听不出任何情绪，就像是面对普通的病人，甚至确定是她之后，除了开始微微皱了皱眉，便没有再露出任何惊讶的神色，表情管理得很好。

落笙硬着头皮，咬牙抬头看他。

两人的距离很近，膝盖几乎碰着膝盖。肖路青拿着小手电，检查她的双眼，他的手轻轻覆在她的眼皮上，明明都是坐着，但是他有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的查看她的双眼。

距离太近了，落笙抬着头，就看到他的下巴，还有他不经意滚动的喉结以及轻轻的温润的呼吸声，太熟悉，以至于她神思恍惚。

不过很快，也就几秒，他就检查完了。

他坐着转椅又回到了电脑旁，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敲字，输入她的症状。

“还有别的不舒服的地方吗？”他又问。

“失眠。”她轻声说。实在是肖路青的态度太公事公办了，像对陌生人一样。她已创造见面机会，给彼此台阶下了，但是他却没有领情，与她想象的见面不太一样，这让她感觉心灰意冷。

心灰意冷之后，便是没有刚才那份紧张感了。

“没有什么问题，可以再观察几天，如果头晕或者失眠的症状没有减轻再来复诊。”

“好。”落笙回答，她本就健康没有任何问题。

肖路青继续面无表情，一副公事公办，只把她当普通病人那样对待。终于检查完，暗暗松了口气。刚才近距离接触，心里不是没悸动，尤其检查她的眼部，那么近的距离，她一副梨花带雨娇艳欲滴的模样，让他很难以一个医生的身份严肃对待。

他是专业医生，基本看一眼就能大致判断她有没有生病。他想，她可能只是挂普通号，是樊梵多事把她的号加到他的门诊来。因为以落笙的性格，是绝对不会主动来见他的。

难得见一面，所以他关了电脑之后对她说道：

“落笙，我下班了，一起去吃个饭吧。”不当恋人，也可以当朋友吧。

正中落笙的意，她正想回复好啊的时候，门诊的门被人推开，爽快开朗的声音传来：

“肖路青，下班了吗？我餐厅订好了，下午上了几节课，快饿死了。”

风风火火的叶笙，里边穿着露脐紧身运动装，外边穿着宽松的衬衫，很青春朝气，身材很好，一进来，几位实习医生自动收拾东西离开。

呵，落笙脸疼，有一种自己打自己脸的疼。

她拿起桌上的病例本，转身大步离开他的诊室。

肖路青皱眉追到门口：“落笙，一起吃饭。”

他刚才忘了跟叶笙约过饭了，不过没关系，他可以推辞。

“不用了，下次吧。”落笙控制着心绪，平静地回答，绝不能让他看出她有半丝难受；绝不让他看出，她为了这个见面机会所做的傻事，一辈子做一次就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