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远也有点无语，这印子明显不可能是自己抓的，在这样的地方自然也不可能是其他人抓的，所以，是秦妈妈给抓的？

母亲是个斯文人，向来优雅从容，即便是当年秦爸爸提出离婚的时候，秦妈妈也不曾大吵大闹过，只是坚持不肯离婚，这怎么上了年纪还动起手来了呢？

于是不知不觉，秦慕远皱起了眉。

盛迦南没想秦慕远想的那么多，不管怎么样，她都不相信秦爸爸会对秦妈妈动手，那也太不男人了，秦家的家风不是这样的。

简单打了个招呼，秦川穹一丝不苟的脸上露出明显的笑意，“身体全好了？”

“嗯，差不多了。”盛迦南也笑，指了指自己脖子的位置，示意秦川穹，“您和我妈妈吵架了？这可有点不像您。”

当初也不知是谁那么淡定的说，秦妈妈如果想离婚就离婚。

“咳，”秦爸爸有点尴尬，“没有。”

“妈妈还在楼上吧？”盛迦南朝秦爸爸挤了挤眼，“这几天天气不好，她又为我担心，应当没有回东郊才是，您没有趁机和她谈谈？”

秦爸爸顿时更加尴尬了，他看了秦慕远一眼，希望这儿子能够识趣一点儿。

殊不知经过前些天盛迦南的提醒，秦慕远对这个问题也很好奇，此刻哪里还肯离开，一屁股便在沙发里坐了下来。

不同于盛迦南和秦爸爸之间那种父女之间的亲近，秦慕远和秦爸爸之间从来都是严肃的，所以有些话他也注定说不出。

见儿子不肯离开，秦爸爸也没话可说了，只好又清了清嗓子，干巴巴地说：“没有。”

“那您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顿时，客厅里秦爸爸和秦慕远一起咳了起来。

秦爸爸是尴尬，秦慕远则是从来没想过盛迦南会问得这么直接。

“难不成是别的女人给挠的？那爸爸我得说您几句了？这您和妈妈还没离婚呢？就这么胡来可太不像话了。”

秦慕远：“……”

纵观整个秦家，这话大概也只有盛迦南敢说了吧？

秦川穹囧的一张老脸都红了，只能说：“不是，这事你就别操心了，当务之急是先养好你的身体。”

“那行吧，”盛迦南倒也没坚持，“反正我和哥哥，不管您和妈妈怎么选择，我们都是会支持您和妈妈的，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希望你们能够幸福。”

秦慕远再度无言，这盛迦南太能说了。

秦川穹则更加窘迫，这本该是父母对孩子们的期待和祝福，此刻被盛迦南翻过来用在了对他和秦妈妈的期待上，这让他如何不尴尬？

敷衍地点了点头，盛迦南也就上了楼，一时间，客厅里只剩下秦慕远和秦川穹两个人。

秦家的佣人都是很识趣的，除非主人需要，否则不在主楼晃荡。

看着盛迦南走的没了影子，秦慕远问：“离婚之后，您打算去找那位阿姨？”

秦川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秦慕远说的是谁，当即斥道：“胡说什么？”

父子俩四目相对，秦川穹狼狈地转开了目光。

秦慕远耸了耸肩，神情上反倒多了几分认真。

“其实我们都知道，当年的那起车祸阻止了您离开的脚步，这么多年了，您的心里应该也很不甘吧？”

关于当年的后来，秦慕远不知道秦爸爸是怎么处理的，他的惊吓过度、盛迦南孱弱的身体、江陵的后事，都是当年急需处理的事情，所以秦慕远记不得秦爸爸是怎么处理的，但结果无疑是他选择了回归家庭。

和儿子讨论这种问题，还是当年铸成大错的问题，秦川穹更加难堪了。

“我不后悔当年的选择。”

半晌，秦川穹说。

秦慕远默然。

客厅里陷入难以言说的安静，半晌，秦慕远笑了笑，他摇了摇头，“其实您当年应该坚持离开的。”

霎时间，秦川穹露出一脸的不可置信。

“其实我可以理解母亲，爱或许让她变成了一朵菟丝花，除了依靠着您，日日守着您，她不知该如何活下去。当年，若您坚持离开，或许这些年，母亲会成为不同的母亲，我们都会成长为不同的自己。不过这样也好，您教会我作为男人至少应该承担责任。”

秦川穹持续愕然，显然，他从未想过，秦慕远从来都是这样想自己的，他还以为自己这些年做的足够好，足够让秦慕远忘却那些不好的回忆了呢。

秦慕远站起来，“其实不过离婚而已，真的没什么，没了您，我们一样可以生活的很好。也说不定，过了这么多年，母亲最喜欢的男人已经不再是您这样的。”

于秦川穹久久无声的震惊中，秦慕远抬脚离开。

楼上。

盛迦南实在游戏室里找到秦妈妈的，她竟然在打游戏，而且情绪看起来不错，让盛迦南松了口气。

看到盛迦南恢复得不错，秦妈妈心里更高兴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