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疗养院虽然堪称人间地狱，却偏偏有无数后台，正常人无论医生还是护士或者普通员工，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都不大愿意蹚浑水，生怕说出来被打击报复。

而病人中遭受过虐待的，要么早就更加神志不清，要么不敢说，即便有敢说的，依照法律，他们的话也不能算数。

这就导致案件虽然开始立案，却迟迟无法继续调查。

到目前为止，出来作证的只有一些还存着正义感的义务机构内的部分医生、志愿者，但这些人不了解其中内情，能提供的证据微乎其微，也没什么实质性意义。

可经过昨晚，顾横塘已经等不及了，一天看不到宋家倒台，他就一天不能心安，所以凌晨的时候，穆远洋就被顾横塘妥妥的安排了，亲自做这件事。

和榭馥郁有关的，穆远洋现在非常积极。

看到陆紫陌做的图，他有点儿钦佩，因为她的的确确是个让你看了脸，就会忽略她能力的女人，以至于他每次看到她，都会有种，“这女人是个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儿”的感觉，而忘记了，她很厉害！

“另外，其实可以想想办法，让医院里自己的人开口，我记得有个人……”

她写下一个名字，递给穆远洋，“你重点找找这位窦先生，当年我能跑出去，他帮了不少忙，后来他去了哪儿我不知道，可我想办法打听过，他没被发现，而是找了个借口顺利辞职了，至于去了什么地方，我查不到。”

“好。”

穆远洋妥帖的收起名单，就忍不住朝外面看。

下楼拿个咖啡，需要这么久？

“穆远洋。”陆紫陌忍不住提醒他，“榭馥郁不想见你。”

“我知道。”

可我想见她！

榭馥郁离开后，穆远洋才发现他有多想念她。从前他可以故意欺负她，一个月两个月都不去看她一次，自以为自己早就忽略了这个女人的存在。可是直到她离开他才发现，他不是忽略，而是心安，心安理得的知道她会在那个地方等着他，所以肆无忌惮的欺辱她。现在她心里没他了，他才觉得，害怕，很害怕！

“你去看过芬芳吗？”

见他无动于衷，陆紫陌忍不住提醒了一下。

她不是什么算命先生，却能看得出来这两个人缘分未断，与其彼此折磨，倒不如再试试走到一起。

穆远洋没明白她的意思。

“如果是我，我看到自己的亲妹妹因为你的‘未婚妻’被折磨，被侮辱，被欺负，你觉得，我还会看你顺眼或者心安理得的跟你在一起？更何况，穆远洋你别忘了，馥郁的父母是你逼死的！”

陆紫陌觉得，男人真的是异常健忘，这种深仇大恨，他难道指望榭馥郁立刻就忘了？她之前屈服他，一则是因为芬芳，二是因为愧疚，但他对芬芳的无视已经彻底消除了她心里的愧疚，什么都没了，她没找他报仇，就算是想得开。

穆远洋一愣，张了张嘴，低声辩解了句，“我没有。”

“没有？”

陆紫陌蹙眉，基本上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