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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长灵篇(二)(1 / 2)

“你,你……这天下还有公理,还有天道,还有这朗朗乾坤,还”

“啪”又是一声脆响,那人捂着肿着的脸庞又挨了一巴掌,现在整张脸倒是对称了十分,十根手指头印清楚地映在那人脸上。

长灵站在原地,他倒是不曾想,自己谈得来的朋友周紫宪会有这么大的脾气,似乎出格了一点。

长灵走上前去,拽了拽周紫宪的衣袖,小声道“紫宪兄,要不就算了吧!看他也是无意,就不要再追究了!”

“长灵,你来的正好,不是我斤斤计较,实在是从未被人如此骂过,一时心里极为不悦,就打了他两巴掌出出气,怎奈这厮竟然搬出天理来威胁我,一股子穷酸书生模样,我倒是想瞧瞧他到底想怎样,还能杀了我不成”周紫宪拉着长灵,愤恨不已地说到。

“紫宪兄啊,你瞧瞧你把人家都打成什么样子了,他就算再怎么出言不逊,你也下手太重了些,若是真论起谁对谁错,看在他脸上那两个巴掌印上,我们也是说不清理的!”长灵无奈地摇了摇头,周紫宪得理不饶人,确实做过了些,人家不计较,已经是宽宏大量了。

“长灵,你怎的这么胆小休怪我周紫宪翻脸不认人,这厮实在可恶,要不是我心情好,怕是他早就被人抬了出去。”周紫宪恶狠狠地指着那人说到。

…………

……

“嘻嘻嘻嘻,你真是有趣,要不要陪我上来玩上一会儿,我让我父王赏你一个将军做做,你看如何啊?”正待楼下胶着之时,二楼坊间忽然传来儿童的笑声,众人抬头去望,只看那二楼冒出了一个小脑袋,眼睛大大的,还有些许婴儿肥,很是可爱。

“见过七皇子!”周紫宪整了整衣衫,双手拱在一起,作了一礼。

“你怎么知道我是七皇子我可从未说过的,难道你是神仙不成听闻这里有很多神仙的,你是那幻世山上的神仙吗?”孩童笑吟吟地问道。

周紫宪眼眸一转,道“神仙自然是不敢当的,不过比常人多通了一窍罢了,知道的自然也比其他人多了一下些。”

“哦那更是有趣了,你,快些陪我上来吧,我有好多问题要问你呢!”孩童手舞足蹈地指着周紫宪要他上来。

周紫宪微微一笑,便要拉着长灵上二楼,长灵从一开始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瞧着周紫宪的巧舌如簧,瞧着他怎样享受着万众瞩目的目光。

“紫宪,你一个人上去吧!,我就不上去了,你去好好地陪七皇子吧!”长灵撇开周紫宪,径直回到了座位之上,或许他知道,二人的把茶言欢也到此结束了。

周紫宪愣在原地,怔了一会儿,不过很快便恢复先前那潇洒的模样,一路在众人惊羡的目光中,走上了二楼。

“你们拦他作甚!是我要他上来的。”七皇子童稚的声音又传来,那拦在七皇子身边的几个护卫面面相觑,随即便让周紫宪上了楼。

长灵一个人回到了一楼的小角落里,给自己斟了一杯清茶,放在鼻间轻嗅着,这茶,也该换个味道了,长灵心里这样想到。

“哎,可真是可怜,人家无端巴结上了七皇子,只要巧言令色一些,从此之后便可一飞冲天,与你这穷酸书生拉开距离,你当真是可怜啊!”幽幽地声音传来。

只瞧那夜的蓝裙女子,不知何时坐到了长灵身边,双臂撑在桌子上,笑着说到。

“我有什么好可怜的,想必你也猜出我的身份了吧!修行修道之人,何必要与他们争个高低,不是自贬身份吗?”长灵应道。

“山上的人果然不一般啊!想想,我倒是幸运了许多!”

“幸运什么”

“那夜从你手中逃掉啊!”女子一笑,接过长灵手中的茶,一抿而尽。

“你……”

“你什么你啊!喝你一杯茶怎么了,你怎的这般拘谨,那夜,你可不是这般的呦!口口声声说,要我嫁与你呢?今日,为何像个青涩果子一般,说不出话来啊!”

长灵赶紧咳了几声,想想自己也算是纨绔至极,今日,怎么见了这姑娘,话都说不利索了。

“面具带了么给我!”女子伸手便要。

“簪子呢”

“这!”女子歪了歪脑袋,只瞧那螭吟所化的玉簪正好插在了女子发髻间。

“你先将面具交于我,我便将这破簪子还给你!”

“破簪子……好,那我还偏不给了,既然是破簪子,,我不要了,送给你了,这面具我便拿走了!”长灵幽幽地说到。

“你故意的是吧!”女子旋即皱了皱眉,怒道。

长灵也不搭理他,自顾自的抢过茶杯,倒了一杯茶,细细地嗅着。

……

……

不多时,传说中的“八珍之宴”便开始了,先前不曾惹人注意的龚长龙又走到了台前,只瞧他抻了抻衣衫,清了两口嗓子,道“紫驼之峰出翠釜,水精之盘行素鳞;犀箸餍饫久未下,鸾刀缕切空纷纶;黄门飞鞚不动尘,御厨络绎送八珍,我天一阁举行这“八珍之宴”想来也有些年日了,素来价高得之,话不多说,只要哪位贵人出价最高,这八珍便送与您了,起拍价一千两黄金!”

“嚯……”底下一阵惊呼,虽然在座的皆是富家子弟,有的更是富甲一方,钱财无数,可一顿饭菜便要价一千两,是不是有些离谱了些。

“一千两黄金,这饭菜难道是金银做的不成吃的时候也不怕咯到牙在下付不起,走了!”随即,一楼一个油腻胖子,甩了甩衣袖,起身到了门口。

“就是,就是,太贵了些……”一些嘈杂的声音,旋即,一些人便跟随那油腻胖子,出去了,不一会,原本略显拥挤的天一阁也变得宽松下来。

一直站在台前的龚长龙也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稍加阻拦,只是吩咐门口的大汉随他们出去。

长灵和那不知名姓的女子,依旧坐在那个小角落里,互相斗着劲。

“你有钱吗?还坐在这里干嘛!”女子开口道。

“没钱啊!看看不成吗?难道连看一下都不行吗?这天一阁也真是的,竟然有你这等刁蛮人物,想来生意也不会红火!”长灵撇了撇嘴,他总觉得一会将发生些什么,可大抵这都是些有趣的事情,他也是乐意去瞧的。

“哼!我怎么了,再怎么,也比你好,不要忘了,你还是我让小厮带进来了,再惹我一下,我就把你丢出去!”女子捏着小粉拳,恶狠狠地说到。

“你舍得吗?”长灵嬉笑道,还故意朝女子身边挪了挪,尽显无赖本色。

“是,我舍不得,面具我还没拿到手呢?怎么会舍得把你丢出去呢?”女子咬牙切齿地推搡了长灵一下,而后便起身,不知去哪里了。

…………

不一会,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门口的油腻胖子忽然露出了一副笑脸,大摇大摆地又回到了自己座位上边。

“你怎么不走啊?你不是说贵吗?”阁中的一个中年汉子问道。

“很贵吗?早年间贩盐赚了不少,一千两我还是拿的出来的,刚才不过是使了一点小手段,这下,我们大家也都清净了不是……”油腻胖子抚着肚子,挑着眉说到,很是得意。

“嘻嘻,你这贩盐卒子也很有趣,本皇子喜欢!”二楼阁间,又露出了一个小脑袋,那王寺国七皇子此时正趴在栏杆上,朝下张望着。

“七皇子谬赞了。”贩盐的油腻胖子赶忙又站了起来,作礼道,于他这种人而言,最会察言观色,也最会与人打交道,但从来都是吃不了亏的。

“八珍即:水晶肴肉,腊味合蒸,飞龙汤,炙鸮,刀鱼二法,巨胜奴,生进二十四馄饨,九炼香。取天下至美至味之食,众人请看:”龚长龙此时站在台前,伸手挥袍道。

顺着他所指,众人便已然瞧见,一楼的空地上不知何时已经放置了一张极大的桌子,桌子上放置银器八件,外扣银碗,银碗缝隙间透出丝丝热气,随之而来的便是各种香味,整个天一阁便成了人间食府。

围观众人皆如痴如醉,有的甚者流下了哈喇子,不停地咽着口水,传来咕嘟咕嘟的声音。

“水晶肴肉,成菜后肉红皮白,光滑晶莹,卤冻透明,犹如水晶,故有“水晶”之美称,食用时,具有瘦肉香酥、肥肉不腻、酥香嫩鲜,佐以姜丝和镇江香醋,更是别有一番风味,有诗赞曰:“风光无限数今朝,更爱京口肉食烧,不腻微酥香味溢,嫣红嫩冻水晶肴。这二珍曰:醋味合蒸,是取腊肉、腊鸡、腊鱼于一钵,加入鸡汤和调料,下锅清蒸而成将三种腊味一同蒸熟即为“腊味合蒸”,吃时腊香浓重、咸甜适口、柔韧不腻,“腊味合蒸“'以各种腊熏制品同蒸,风味独特,此菜腊香浓重,咸甜适口,色泽红亮,柔韧不腻,稍带厚汁,且味道互补,各尽其妙。这三珍曰:飞龙汤,又名榛鸡,飞龙汤是将榛鸡脱毛去掉内脏后,用高汤煮熟即可,汤中不需放任何调料以保持汤原汁原味,飞龙汤肉质鲜美,营养丰富,适合用作滋补汤品。这四珍曰:炙鸮,鸟为食。《庄子·齐物论》:“且女亦大早计,见卵而求时夜,见弹而求鴞炙。”成玄英疏:“鴞,即鵩鸟,贾谊之所赋者也。大小如雌鸡,而似斑鸠,青绿色,其肉甚美,堪作羹炙。这五珍曰:刀鱼二法,是用蜜酒酿、清酱放盘中,如鲥鱼法蒸之最佳不必加水。如嫌刺多,则将极快刀刮取鱼片,用钳抽去其刺。用火腿汤、鸡汤、笋汤煨之,鲜妙绝伦。这六珍曰:巨胜奴,用蜂蜜、酥油和面,加黑芝麻的炸制点心,蜜制馓子或芝麻酥蜜麻花韦府的面点师傅提前以老面发好面团,备下最纯最好的蜂蜜、浓稠的糖浆、新鲜的酥油、芝麻,据说出色的寒具之松脆爽口,大嚼的声响“惊动十里人”这七珍曰:生进二十四气馄饨,(花形馅料各异共二十四种生进):取二十四节气,花形、馅料各异的二十四种馄饨。二十四色,二十四味,只这一道菜就要庖厨费尽心思。这最后一珍曰:九炼香:野生天花蕈向来被奉为珍馐,味道原已奇鲜,加上九制九炼,恍若不似人间烟火。”蓦然间又传来女子说话声,长灵抬头望去,只瞧刚才离身而去的那女子此时已经站在了桌子前,娓娓道来八珍的来由。

“小女素锦年,取“尔今此去予素时,谁人踏花拾锦年。”之意,这“八珍”便是小女倾尽所能烹饪,耗费心血无数,还望能卖个好价钱!”素锦年微微屈身,颔首一礼,尽显明眸姿态,莞尔之转,又多了几分风尘女子的味道。

“就冲姑娘这番话,我屠万四便出价一千两,博得姑娘一笑,也是好的!”方才那贩盐的油腻胖子“砰”地一下起身,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肚子,笑嘻嘻地说到。

“切!果然商人最重利,这句话从古至今一点都没有错,这“八珍之宴”底价一千两,你这厮竟一分一毫都没加,是抠门到底了吧!我洛凌王氏出价一千五百两!”一豪门公子一挥宽大的袖袍,站起来说到。

“洛凌王氏也已经没落了不成我巴郡河阳族出价三千两!”

“嚯……”一阵惊呼,不曾想,这价涨得这么快,只一盏茶的功夫,便翻了三倍。

长灵居于小角落里,一个人占着一张桌子,桌子上只有一壶茶,几个粗瓷茶杯,但是长灵却喝的不亦乐乎,偶尔抬眼向这里看上几眼,而后,便又自顾自地喝起了茶。

早已攀上高枝的周紫宪,现在正端坐在七皇子身边,邻着围栏,不经意间朝下瞧着,自然也能看清楚长灵,他的这位挚友,如今,他是越来越迷惑了,长灵,到底是何方势力,单薄的身影下藏着一颗极其淡泊的心,这是谁也比不了的,眉眼间不经意间露出些许不屑之色,他,到底是谁

“我出五千两!”周紫宪回过神来,立马露出了一副笑脸,毕竟身边这位孩童可是自己的伯乐。

七皇子伸出五根肉肉的指头,嬉笑着说到“我出五千两,你们谁也别跟我抢了,不然我让父王杀了你们!”

听闻这话,众人不禁闭了口,缩了缩脖子,瞧着楼上这位颇为顽皮的孩童,真当自己是天子吗?

“你这小屁孩!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界,这里可不是你们王寺国那弹丸小地,你这皇子身份怕也要掉上几阶,五千两也想拿下这世间珍馐真是笑话,我东周昆凌氏出价五千两零一文钱……”当即,便有一人站起驳道,直指二楼阁间的七皇子。

“你你你……竟敢忤逆我,你东周算什么东西”

“咔嚓”众人眼前闪过一道黑影,再回味时,便只瞧七皇子趴着的栏杆上多了一柄精钢长刀,闪着耀耀光辉,直逼人心肺。

“当我东周无人吗?就算你父王来了,也得对本将军礼让三分,你这娃子,如此出言不逊,再多言半句,就砍下你的脑袋送到你父王面前!”一直未曾说话的二楼虎丘大汉收回了手,显然刚才那柄刀是他扔的,事关东周声誉,他这东周将军可不是这么好惹的。

童稚小孩偏头一瞧,看见了虎躯一震的东周将军,不由地抿了抿嘴巴,又听身边的奴仆小声嘀咕了两句,不由地面色发白,额头冒汗。

“将军息怒,七皇子并无意冒犯东周,素来敬仰东周万乘之国,王寺东周两国素来交好,年年有国书来往,况王寺子弟皆仰慕东周帝京人士才情,每每谈及,无不心向神往,阅其文章,无不佩服至极,只是东周昆凌氏出价只比七皇子多了一文钱,说话难免比以往冲了些,还好没伤到两国情谊,也算是无伤大雅,况七皇子年纪还小,说话行事难免有些童稚气,作不了数,作不了数的……”周紫宪抻了抻衣衫,俯身拱手说到。

“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听闻你也是东周帝京人士,怎么帮得那王寺国说话。”先前有些嚣张跋扈的东周昆凌氏又喊道,尖腮嘴脸一览无遗,生怕事情闹不大。

“如何没有,事关两国情谊,怎能置之不理,东周,王寺,向来交好,倘若因今天事端而起,两国子民皆拔刀相见,一旦刀戈相见,那时,百姓流离失所,将士马革裹尸,这难道是我们想看到的”周紫宪说的群情激奋,一时间竟挥洒袖袍,大有凌人气势。

“可那王寺小二辱我东周在先,这事不假,你我都亲眼看到,难道”

“聒噪!”虎丘大汉一拍桌子,吼道。

东周昆凌氏立即住了口,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瞧着楼上的东周将军,眼睛滴溜溜地转着。

“东周昆凌氏,胆大妄为,蓄意挑起两国争端,着抄家,三代不得入仕。”虎丘将军缓缓地说到,而后便一挥手,身后的兵甲便下楼要捉拿昆凌氏。

昆凌氏一时无措,也不反抗,对于他而言,事情怎么恶化到了如此地步,他竟毫无还手之力,就凭着那人的三言两语,自己变成了罪人。

…………

……

昆凌氏的事情暂告一段落,只知道他默默地退出了叫价,整个人好像失了魂一样,毕竟,只因几句话的缘故,给昆凌氏造成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整个氏族的兴旺在这几须臾间化作灰飞烟灭,他成为了昆凌氏的罪人。

而于众人眼中,这周紫宪怕是要飞黄腾达了,只几言语之间,便解了七皇子的危局,七皇子不懂,可他身边的奴才却瞧的清楚,王寺国上下便看得更为清楚,周紫宪怕是要封官将相了。

“好伶俐的口齿,也真是会惹事的主,东周帝京人士,小辈之中,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人如其声,那二楼阁间最后一位巨头也终于露了面,只瞧他缓缓地侧过半个身子,手中拿着一柄蒲团绒扇,满脸沟壑皱纹,花白山羊胡,与普通老者并无什么不同。

“老前辈深居寡出,小辈更是籍籍无名之辈,又怎敢前辈挂劳不认得也是应该,若是食神记得,那便是小辈的荣幸了。”周紫宪不慌不忙,缓缓地站起身来,俯身作礼。

“也罢也罢!”巨食神摇了摇手中蒲团绒扇,抚了抚自己的山羊胡,又道“小辈之中,有你一人便足以了,若是再多几人,这天下格局岂不是又该大变了!”

“嗯前辈为何这般说”周紫宪抬眼问道。

巨食神听罢,微微笑着,脸上的沟壑皱纹又深了些,手中的蒲团绒扇摇个不停。

“自己做的那些事,难道都忘了吗?身前富贵,精才艳艳,可这身后,你难道也如圣人一般言行一致还要我说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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