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把姜宵吵醒。

换里衣有点困难，他把姜宵外套脱了，一摸觉得这床被子有点薄，就出去其他房间里面换一床厚一点进来。

路过客厅时候，他听到沙发那边穿来嗡嗡声音，是姜宵手机响。

先前吃饭时候放在一边，一直在聊天，姜宵手机放在包里，又被靠枕压着，在阁楼离得远，一直也没听见，现在房间里完全安静下来，嗡嗡声音就很明显了。

傅若言抱着两床被子，去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名字是“蔺成聿”，再仔细一看，这也不是蔺成聿打第一个电话。

他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然后伸手按掉了。

这儿地址蔺成聿不清楚，而且也守得严，不像荔市那边老小区，他随随便便就能进来。

至少在今天晚上，他是不可能来打扰。

傅若言随后把手机放回原位，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目不斜视把被子抱到姜宵房间去了，给人盖上被子之后，又不想离开。

他坐在床前地板上，低着头看姜宵。

姜宵头陷在枕头里，他侧脸被枕头挤嘟出来一小块肉，显得软乎乎很可爱样子。

傅若言看着，忍不住伸手去碰了碰，真和想象一样软和。

他碰多了，姜宵就皱一皱眉头，然后动了动，把脸转了过去。

不让碰了。

傅若言有点惋惜，然后就不敢手贱，他就趴在那里安安静静看着人。

但是姜宵睡沉，他睡着睡着就开始做梦了，傅若言不知道他梦到了什么，但应该不是好内容。

姜宵把自己卷成一个团，傅若言看见他拧着眉毛，他也不爱说梦话，就是好久之后，小声吐出来几个字：“呜……疼。”

傅若言听到了，他一下子心就揪起来。

姜宵在疼什么呢？

他不知道，伸手想把人揽过来安慰一下，结果他一伸手，姜宵就转了过来，握住了他手臂，头轻轻蹭在他手掌上。

姜宵头发特别软。

这下走也走不掉了。

傅若言不知道是说正中下怀还是喜闻乐见什么，反正他是不打算走，在这一刻也没有忍住，轻手轻脚爬上了床，把姜宵搂进怀里。

客房床也足够大，躺两个人是没有什么问题，姜宵在床上也会主动寻找热源，他一靠近，不一会儿，姜宵就自己缩到他怀里来了。

眉头也不皱了，应该是噩梦时间段已经过去了。

傅若言半搂着他，两个人都在这时候觉得舒服。

他什么都没敢做，姜宵没点头答应要和他在一起呢，只是两个人并排睡着而已。

但傅若言还是疑惑，姜宵心里到底藏了些什么。

他很多时候对感情抗拒太明确了，而这种抗拒，很多又集中在蔺成聿身上，蔺成聿一定做过什么，这是傅若言早就猜想到事情，可具体又是什么呢。

他又想起那个时候，自己和姜宵说家里事情，姜宵当时那个表情。

他说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傅若言把姜宵又抱紧了一些，他想那句话背后意义，也许就是这个人心病。

他希望姜宵有一天会主动和自己说。

傅若言想着想着，也在这个时候感觉到困意。

大晚上，外面突然下起雨来，他听到雨滴敲打在玻璃窗上，哔哩啪啦，又没有一丝跑进房间里。

他就在这个时候体会到姜宵形容那种安心，于是闭着眼睛，渐渐，也睡着了。

第二天姜宵醒来时候，愣了好久。

我……莫名其妙……怎么就在人家家里睡着了？

他顶着鸡窝一样乱糟糟头发，回忆也渐渐回笼。

啊，他原来就经常在阁楼一个人睡着，可能是太舒服了，所以睡特别沉。

且不仅如此，姜宵醒来时候，还趴在人家怀里，傅若言和他差不多同时间醒，在床上和他说“早安”。

姜宵整个人尴尬到脸红。

他一下子就往外弹了，然后坐起身来，往后缩了缩，第一反应就是和人道歉：“对不起，我没想到……”

“没什么对不起，”傅若言忍不住揪了揪他脸颊肉，“起来了，我打电话定了早饭，吃完了再去上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