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挣扎了许久才把醉醺醺的吴非给“安顿”好，过程虽然暴力了点，但总算是保存了一条命，他丢开随手抄起的撬棍，耸耸肩，无辜地吐吐舌头。

“对不起了兄弟，我要不敲你，你得把我给掐死，好好睡一觉，把今晚的事都给忘了，前尘往事，别计较。”

林渊仁慈善良地拿纸巾给吴非重新擦了一遍脸，不沾一点污垢和迷彩的脸蛋，倒也算得上五官端正，安安静静喘气的模样还很顺眼。

“真是让人发愁地图。”

林渊翻箱倒柜才翻出一张老旧的地图，上面涂满了各种涂鸦，红色的圈圈和黄色的旗帜插得遍地都是，地图的背面标注解释这红色圈圈和黄色旗帜。

“原来，你也曾是个积极向上，乐观阳光的三好青年。”

五年计划，红色圈圈的第一年攻陷的是地图上不算热门的野区，像山顶废墟，g镇，监狱，矿场这些物资相对较少，适合猥琐发育的低配野区。第二年的红色圈圈，落在了中级物资区域，像，r城这些。接着是第四年进攻高配版物资城，像核电站，p城这些“大咖”热门战场。

黄色的旗帜象征着他的理想，却被一次次的现实折断了翅膀，被分配到k城这种荒无人烟鸟不拉屎的野区，完全偏离战场，连猥琐发育的“苟”人都不愿意来。

“到底是什么磨灭了一个热血少年的斗志，是现实吗？”

林渊揉着微微疼痛的头，手重新放在方向盘上，这种手动挡车他似乎并不擅长开，折腾了好一会，车子才缓缓起步。

回去是个不现实的想法，白天他还可能凭借着记忆描绘出冲向中心休息区的路线，大晚上的，他微弱的夜盲不敢拼。

林渊驱车来到海岸边的一间空房子前，把吴非抬了进去，空荡荡的房子什么都没有，林渊便把车靠枕，车套全给拆下来给吴非铺了一张简易的床。

“你还真是幸运，遇到我。”

林渊眼睁睁地看着天花板，偶尔羡慕地瞟一眼熟睡的吴非，语气酸溜溜的，换了百种坐姿，依旧毫无睡意。

夜幕深沉，月亮虚掩在灰暗的云朵后，那一缕沉重的光芒缓慢地穿透云层，微弱地摔落在海面，泛起的涟漪晃动着，似乎惊扰了那缕月光，黑暗再度侵蚀着天空，阴郁的黑云压顶，林渊沉重地呼吸着。

野外的蚊子特别多，林渊几乎被蛰红了胳膊，退守房间，听着吴非起起伏伏的鼾声，慢慢进入梦境。

如果时光倒流，我一定不会因为自己的难受而忽略你的感受，小渔，对不起。

或许只有在梦里，林渊才有勇气说出道歉的话。

“啊……”

一声尖锐刺耳的尖叫声穿透耳膜，林渊被吓得一个激灵，从沉重的睡意中惊醒，他惊恐地望着四周，并没有他脑里血肉飞溅的血腥场面，也没有堆积如山的尸体，四处空荡荡的，砖红色的墙体也无异样，他松了一口气，没好气看向怀里“恶作剧”的吴非。

“这又没死人塌楼的，还早着呢，乖，别怕，再睡会。”

林渊一闭眼，脑子转了转，他整个身体变得僵硬起来，瞬间充满了力量，一个收缩把自己成功弹到了一边，抱着双膝，把整个身体藏好，他咽了咽口水。

“你……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