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粟清寒还是按平时来接沈钰的时间抵达莫忆的。但他并没有等到他要等的人，并从穆云艺口中得知，沈钰从中午离开莫忆后就再也没回来了。

待到粟清寒重新将车开上主路的时候，他一时竟不确定该往哪个方向开了。不过犹豫只是暂时的，他很快又下了决定。

“我还真是，明明想让你立刻消失……”粟清寒一面冷眼看着眼前的风景流逝，一面自嘲道。

等他打开家门，看见家里的等已经打开。温暖柔和的光让他身上少了几分冷漠与杀气。

“……提前回来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忍了又忍，粟清寒说出的却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责备。

不过他并没有听到来自沈钰的回应。直到他走进餐厅，才发现沈钰正正襟危坐在餐桌边，像是等待审判一般。

“今天是什么日子，做这么多菜？”这也许是粟清寒长这么大第一次在别人没有回应的情况下说出第二句话。

沈钰没有回头，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喑哑：“就当是我们最后的晚餐吧。”

“怎么？想离开？”粟清寒玩味地问道。同时，他走到沈钰的对面，俯视着她变得没有生气的面庞。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这点你比我清楚。到这个时候了，就算你现在打算除掉我，我也没什么好喊冤的。”沈钰抬了抬嘴角，似乎不想让自己显得太悲凉。

粟清寒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我原本已经说过不会过问，这次只能当做是个意外。但你作为我的妻子，起码有些事你应该亲口告诉我，我现在就要知道。”

“你问吧。”沈钰的声音仍然是比平日低沉许多。

“你和沈护……到底……”粟清寒艰难地开口，声音有些微微地颤抖。

沈钰听不出这一句吞吞吐吐的话的意味，只觉得自己的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落：“我和他在一起好几年了，因为大学到研究生一直是同学，所以直到他走之前……”

“难怪你的日记本里会有他的名字，而且绝不会只有那一处……所以他的死只是意外？该不会你到沈家是为了替他孝敬父母？”粟清寒想到那天瞥见沈钰日记本的景象，不觉心中一痛。不过，他迅速带着自己的思绪将问题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怎么可能是意外！”沈钰突然按着桌子站了起来，“那天该死的人是我！是我！沈护他是为了救我才死的。我……”

粟清寒仿佛看到了一个和自己认识的沈钰完全不一样的人，也许是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他也显得有些措手不及。粟清寒走到沈钰身边轻抚着她的后背，并扶着她坐下：“这个问题就到此为止。别再想下去了。”

“所以，你打算怎么处置我？反正我这条命本该早点结束的。”沈钰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很坚定地认为，粟清寒会要了自己的命。

“既然是沈护用命换回了你的命，你就甘心这么丢了？”粟清寒对沈钰露出失望的表情。

这倒是让沈钰有些乱了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