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生不如死……”

赵宝柱的嗓子很粗，声音也很难听，这句话落入兰澜的耳朵里更像是噪音一般。

“生不如死啊……”

兰澜心里这样想着，脸上却没有表露出任何的情绪波动，可能是不愿意表露，亦或是懒得表露。这个世界上可能再没有人比她更懂什么叫生不如死了，可笑赵宝柱居然还那这种没有营养的话来威胁她。、

见兰澜没有任何反应，赵宝柱似乎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又一次伸手将兰澜拎了起来，

“我知道你不傻……傻子可不是你这个样子……”

赵宝柱说着，又看了一眼旁边的赵大宝，嫌弃的情绪溢于言表，仿佛旁边那个人根本不是他的儿子一样。赵大宝还在哭着，似乎是受了很大的委屈。油腻而肥胖的脸庞伴随着他的抽泣不停的颤动着，让人看着有些倒胃口。

就连赵宝柱这个当爹的都有些看不下去，又将目光转了回来。赵宝柱真的很讨厌兰澜那双眼睛，他总是觉得面前这个女人的眼睛里藏着狮子，哪怕她装得再空洞，赵宝柱也能够察觉的出来。这是一个魔鬼天生自带的本领，他不会允许别人侵害他的利益。

所以他才要牢牢捏住兰澜的命脉，让她绝望，让她屈服，让她认命。赵宝柱最讨厌别人反抗他，他不喜欢那些超出他控制范围内的事情。

不知道是被赵宝柱这句话影响到了，还是因为刚刚被抽的太疼了，赵大宝从刚刚的啜泣变成了嚎啕大哭，粗粝的嗓门儿震动着天地神灵，就连外面的老树都不禁为他散落一些枯叶，来安慰他那脆弱不堪的小心脏。

“别哭了！你个废物有时间再这里倒不如好好给老子干点儿正事儿！”

赵宝柱被赵大宝哭得心烦，将兰澜甩到一旁，赵宝柱又开始忍不住骂起赵大宝来，言语之间不带着一丝一毫的亲情，仿佛赵大宝就是个局外人，从头到尾只是一个负责传宗接代的工具。

“废物！咳咳咳……”

终于是骂累了，赵宝柱咳嗽了两声，转身便离开了厢房，只留下赵大宝和兰澜二人。赵大宝依旧在抹着眼泪，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床上坐了起来，将自己的胳膊从那件粗布衣里面伸了出来。

似乎是察觉到了兰澜的动静，赵大宝停止了哭泣。转过头看了看身边的兰澜，赵大宝的表情突然间变得阴狠了起来，

“臭女人！都是你干的好事儿！如果不是你我也不至于挨打挨骂！都是你！”

伸出手，赵大宝一把薅住了兰澜的秀发，将她拽到自己的身边，顺手扯掉了兰澜刚穿好的粗布衣。

炽烈的阳光又一次落在了兰澜洁白的皮肤上，渗透着毛孔，刺穿着血管，深挖着骨骼。兰澜稍稍的别过头去，不想看到赵大宝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可是赵大宝并不想遂了她的愿，伸出那只肥腻的手就将兰澜的头掰正过来，撅着嘴就朝着兰澜亲了过去。

一个恶心的臭味儿充斥着兰澜的口腔，她已经忘了这是第几次被赵大宝亲了，可是这种恶心的味道她还是没有办法忍受，而且这辈子也忍受不了。

感受着赵大宝那只脏手在自己的身上不停的游走着，兰澜知道一场噩梦又要来了……

可是噩梦也有醒来的时候，兰澜却无论如何也醒不过来……

不知道秋天过后的寒冬到底该怎么熬过去才好……

……

“柔……柔柔……”

秋日的气息越来越浓烈，凉爽的风带着温柔的阳光不停的在这片土地上留下脚印，送给人们金黄的硕果与落叶。

只是院子里干枯的落叶堆积的太多了，有点儿凌乱。李柔正坐在屋子里发呆，看着外面的落叶，突然起了兴致，拿着扫帚准备去整理一下秋天送给人们的“礼物”。

她很喜欢听枯叶摩擦地面的声音，很清脆也很动听，它们花了半年的时间绽放着自己的生机，离开之后还不忘给这片土地奏响一曲动人的歌谣。可能一片树叶的使命真的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平庸，只是人们不愿意花时间来面对它们罢了。

扫着扫着，门口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李柔一抬头，看见王二狗正站在门口，手里还抱着一筐果子。

“二……二狗哥！”

“柔柔，干活呢啊！我给你拿了点儿果子，是我割完麦子之后从林子里摘的，可甜了！”

说着王二狗抱着那框果子走进了李柔家的院子里，拿了一个在水井旁边洗了洗，伸手递给了李柔，

“来，尝尝……”

“谢……谢谢二狗哥……”

接过王二狗递过来的果子，李柔放到嘴边咬了一小口，很甜也很凉。这是林子里生长的一种野果子，柔软而又红润，只有在深秋的时候才会结果。李柔小的时候李文仓也会偶尔跑到林子里去帮她们娘儿俩摘一些回来，到后来李文仓的腰不行了之后便再也没去过。

说起来李柔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过这个果子了，还是和记忆力的味道一样。

看着李柔的脸，王二狗只是站在她面前摸着脑袋傻笑着，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李柔也像个安静的小猫一样低着头一点点咬着柔软的果肉，两个年轻的人儿在秋风的吹拂下显得有些寂寥。

两颗年轻的心都饱含着羞涩，谁都不愿意抬起头直面一下天上的太阳。

“柔柔，这个给你！”

“这个是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