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冷风吹的人汗毛竖立，天气越来越冷，尤其是到了晚上寒冬的气息尤其的凝重。

李耳和兰青坐在马路边上喝着啤酒，两个人的表情极其精彩。

李耳满脸写着郁闷，大口地往嘴里灌着啤酒。兰青小口地喝着酒，酒精使他的脸色微红，他的脸上挂着难以捉摸的笑容。

“我说兰青啊，你从哪买来的啤酒？”

“你为什么不问你怎么能喝到啤酒？”

“这两个问题有什么区别吗？”

兰青从裤兜里拿出了一个小镜子，这是他从兰澜的化妆台上拿的，因为在他帮李耳转生的时候，从电视机的屏幕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你看……”

镜子里出现了两个人的面孔。

“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会出现在镜子里？”

李耳有些烦躁，按照正常的流程来讲，他现在应该早已重生，成为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婴儿才对，可是现在却和兰青坐在马路牙子上喝着啤酒，麦芽和酒精的味道充斥着他的口腔，刺激着她的大脑。

“我也出现在镜子里了。”

“什么意思？”

“这还用问？我们成了活人了呗。”

兰青白了一眼身边的李耳，摇晃着啤酒瓶，瓶子中的泡沫越来越多。

“你别糟蹋酒啊！”

兰青也不管李耳的阻挠，依然摇晃着手里的啤酒瓶。现在的谜团就像啤酒瓶里的泡沫一样越来越多。

“你没喝过啤酒吗？”

“没有，死之前我只是个小孩儿，哪有机会接触酒精这种东西。”

兰青回忆着自己儿时的经历，脸色也变得不太好，手里的啤酒瓶子就像个囚笼，困住了里面的酒，也困住了兰青的大脑。

“变成死神之后也没喝过吗？我记得你能吃人类的东西。”

“我一直对酒精这种东西有些抵触，所以没碰过。话说你怎么突然这么唠叨？”

李耳一直在兰青身边碎碎念，搞得兰青本来就很乱的大脑更加混乱。

“这么多年了，第一次不用和别人共用一个身体。”

李耳站了起来，在兰青面前摇摇晃晃，

“这是我第一次完全掌控了自己的身体，现在只有我是李耳了。”

兰青将手里满是啤酒沫的酒瓶子扔了，又开了一瓶新的。

“诶，我说死神啊，你能不能不要浪费？”

“那你喝？”

李耳有些无语，在他的印象里兰青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还特别的自负。

兰青举起酒瓶子，往地上倒了一半，另一半自己喝了。

“我记得有人说过‘借酒消愁愁更愁’。”

“李白说的……”

兰青看着手里的啤酒瓶，醉意渐浓，内心的苦楚也多了起来。

“以前兰澜总是喜欢在吃零食的时候喝啤酒……”

“但是因为我不喝酒，她自己一个人喝酒也没意思，就再也没喝过了……”

“兰青你哭了。”

李耳指了指兰青的脸，

“别闹……”

兰青也觉得自己的眼角有些湿润，摸了摸脸颊，泪水早在不知不觉间流了下来。兰青叹了口气，又开了一瓶酒。

“这么多年没流过眼泪，我都忘了哭泣是什么感觉了。”

李耳突然觉得面前的死神没有那么讨厌了，他也是个普通人，也有喜怒哀乐，反而是因为死神的枷锁才变得没有了人情味儿。

兰青摸了摸脑袋，他有些昏迷了，这是他第一次喝酒。啤酒的味道并不算好，可是醉意却让他有了人类最原始的应激反应。

“我们似乎变成了普通人啊。”

“也未必……”

李耳指了指刚刚从旁边酒吧里走出来的男人。

“我都能看出来他身上有事情，你别跟我说你看不出来，如果真是这样，你这个死神也就当到头了。”

兰青仔细地盯着那个男人。那个人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看不清长相。男从兜里拿出烟盒人想要点烟，因为晚上得风有点大，一直点不着，暴躁之余还将手里的打火机摔了。

晚上的风是真的很冷，吹的兰青的酒意都醒了几分。

“什么破脾气……”

“谁让你看他的脾气了？看他身上发生的事情！”

“看出来了，活人，还没有要死的意思。可是我现在不确定自己还是不是死神，就算他要死了我也没法帮他啊。”

“要不我来当？”

李耳露出了奸诈的笑容，拿起自己喝剩的啤酒又灌了一口。

“咳……咳……这玩意儿真难喝！”

“你如果从楼顶跳下去还摔不死的话，你就是死神了。”

“开玩笑的……”

李耳拍了拍兰青的肩膀，他们两个人现在出现了极其诡异的情况。

兰青身为死神有了实体不算奇怪，因为死神在某种情况下可以穿梭位面，出现实体。可是李耳身为灵魂也有了实体。

“我们两个现在怎么办？”

李耳的酒量还不错，刚喝完一瓶又打开了一瓶。

“还能怎么办，这种事情我也没遇到过。走一步看一步呗。”

兰青看着远处的那个男人，这是他第一次被动的出现在了正常人类的位面，以前除了兰澜和那些快死的人之外，没人能看得到自己。除非自己想出现，否则自己在镜子面前也是一团空气。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至少我是赚了，因为我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