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看清了？”清风子回头，随口问道。

“师父，恕弟子愚钝，未能悉数明白。”李曰头一低，拱手回答道。

“嗯，这碎灭指考究粗、重、劲、柔，出手时要身感势猛，落指千钧如万马奔腾，弱水三千如水中捞月，点到为止，为师也是用了半生磨砺才略有所成，对你我来说，虽然很难，但施展出来的威力着实非凡，就连我有些时侯都难以掌控施展后的力量了。”

“徒儿听懂了。”李曰自然听清楚清风子话中的意思，这碎灭指虽然强大，但是限制很多，不能随便出手，凡是出手必定伤人，而且作为东梁庙七十二绝之一，为防止他人窥窃，非到万不得以是不能使用的。

“明白就好，跟我来罢。”清风子点头，而后推开一扇门，走了进去。

李曰连忙跟了上去，眼前又换了另一番场景。

檀香，雅阁。

一名身缚索链的魁武之人跪在案前，中年模样，在觉知有人进来时才缓缓睁开眼睛。

清风子走近其身旁，目光只是扫了一眼，也不去多看，而后把头轻微一低，问候道：”丑谋师叔近来可好？”

中年人也不看他，身体侧身一动，索链也跟着一阵抖动，李曰正好落入他的视线当中。

“年轻人，入庙修行且要三思，你可想好了。”

“前辈……”

“什么前辈，他是你丑谋师祖，还不快喊！一点规矩都不懂。”清风子听罢也是气急了，生怕惹了眼前这位”凶人”的不高兴，一口气灭了自己徒弟。

中年人面不改色，抬手示意清风子不要插话，开口讲道：”不知者无畏，年轻人的心性很好，继续说吧。”

李曰深知方才不敬之处，心中甚诲，他沉吟片刻，拱手便说道：“弟子方才不逊冒犯，请师叔祖原谅。”

“无访，你说吧。”中年人摇头，他心中并未计较，却是看不惯这些怂脑筋教徒弟的方法，原本是好苗子，一个个都给教蠢了。

“弟子深知修行路艰难，但是这也是一种生存的方式，您后悔过吗？”

中年人诧异，小小年纪只谈见解，不提理由，确实是罕有的事情。

“余八岁修行，十二岁初出茅芦，十年磨一剑，十八岁名扬海内外，三十八荒已无敌手，然……”

中年男子忆起生悲，慨然摇头，这后面发生的事无论如何也讲不出来，更是连想都不敢想。

他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的所作所为，让这世间的一切罪责都施加在自己身上，纵然粉身碎骨，都难以消除心中的罪恶。

“嗡”

全身的索链在颤动，一股无从发泄的凶煞从心间升腾而起。

清风子骇然，连忙倒退几步，连看都不敢看丑谋师叔一眼，”师叔，您的病又要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