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的男人，你总要抢一下，别人的未婚夫，你总要撩拨沾染一下。曾经伺候在你身边的白芷，连翘都被你不分青红皂白地处死。她们做错了什么啊？她们在你身边兢兢业业地伺候你，你说翻脸就翻脸，视人命如草芥，现在到头来你的生命也如同草芥一般了。哈哈，你在抱怨什么？这都是你应得的呀，谢俞烟。”

“你胡说！”谢俞烟一把推开她，像是给自己辩解道，“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你知道我往日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吗？我堂堂谢家大小姐，却还要看下人脸色，一个小妾都能骑到我的头上来。我的第一个孩子是看到梁秀成和谢俞歆偷情当场小产的，我的第二个孩子，已经七个月大，却被梁秀成硬生生踢到小产。我在梁家过得生不如死的生活，当时嫁给梁秀成，我以为我终于赢了盛采薇一次，我终于从她手里面抢到了一个好东西。”

“风流才子，玉树临风，新科状元，前途无量，我以为我的一生就会这样开始过的顺风顺水，但是凭什么？凭什么到头来还是盛采薇过得比我好？我一个贵女，因为梁秀成断了我的吃食，放下身段跑到泔水桶里面找吃的。”

那是她这辈子都忘不掉的噩梦，她的骄傲，她的尊严，她的脸面，一夜之间化为泡影，她活着，比一个下人还要不如。

活着，是她唯一的目的。

“就连我生病了，病入膏肓了，梁秀成连一个大夫都不愿意给我请。白芷和连翘，你究竟懂什么呀？你懂我吃过什么苦受过什么委屈吗？若是我不早早的处置了她们两个，将来白芷会爬上梁秀成的床，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一个通房都能踩到我头上我活的是有多失败呀。”

“连翘就更恶心了，轻易被人收买，反过来算计我，我恨不得抽她得筋，扒了她的皮，我肯给她留个全尸，已经是够给她面子了。”

“这世道如果真的有眼睛，那么就应该看看我，你现在跑到我面前，觉得扬眉吐气了是不是？指不定你就是第二个白芷，第二个连翘，我一点都不后悔。”

桃衣已经在原地愣住了，她几次三番地张嘴，却都说不出来什么东西。

谢俞烟是疯了吗？

她在说什么呀？

什么梁秀成，什么孩子，什么小妾。

她是疯了不成？

两人面对面，谢俞烟已经回过神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她一时心神失守，居然把自己是重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事情她没有和任何人说过。

“你……”

桃衣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谢俞烟扑上来，用脑后银簪噗嗤一声。

银簪大半截都没入了太阳穴。

桃衣的嘴空洞洞的张着，眼睛中满是不可置信。

“啊……啊……”像是一个坏掉的风箱，发出嘶哑的声音。

但是她已经不能说话了，谢俞烟的下意识的举动先过了自己的理智。

她杀人了。

她不是没有杀过人，但那都是借刀杀人，和亲手杀人，是不一样的。

谢俞烟颤抖着双手，抬到自己面前。

鲜血淅淅沥沥地，砸在地上，像是下了一场雨。

她猛地转头，看向镜子中，清冷的容貌，似鬼厉一般。

血液溅了她的半面脸颊，像是一个面具。

桃衣的尸体终究是没有了生气，通的一声，往后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