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声极有韵律,像是某种符号一样,或高或低,或急或缓,节奏分明。
奇特的是,随着鼓声,木箱上面的乌龟开始动了。
最大的那一只乌龟慢吞吞地爬到了正中央,剩下的乌龟按照大小顺序分列在乌龟两旁,把头高高扬起,像是来了一个“集体亮相”。
等到亮相完,鼓声又是一变。
第二大的那个乌龟爬上中间那只大乌龟的背,随着鼓声加快,乌龟们像是受到某种牵引一般,自发以大小为顺序,爬到了前一只的背上面,正如同男人开头所唱的那样“叠了个宝塔尖又尖”。上小下大,可不是尖又尖?
最后那只最小的乌龟,爬过层层龟背,跑到了最上面,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了喝彩。
这还不算完,随着鼓声变得缓慢,只见那只小乌龟把后腿一蹬,以头和两只前爪为支点,把身子竖了起来,尾巴尖直朝天。
人们看到这种稀奇的表演,都开始高声叫好,口哨声响成一片,往耍龟戏的那人面前扔了不少铜板。
那人面呈喜色。
京城人就是大方,随随便便看个龟戏都能打赏这么多,不像南方人,看半天连个屁多不放,就知道白嫖。
虽然主子没来接应自己,不过他现在渐渐生出了一些底气,他觉得即便是在这里耍耍龟戏,按照龟戏对京城人士的稀奇程度,自己也能混个饱饭吃。
就在他高高兴兴准备盘算着今晚吃什么的时候,一块银子丢到了他面前。
别人都是铜板,那妙龄少女出手阔绰,一扔便是一块银子。
男人见钱眼开,面色顿时谄媚了起来,点头哈腰的问;“这位小姐,可是喜欢看龟戏?我这儿还有好几个本事能耍呢,小姐若是想看,我便都给小姐看一遍。”
扔银子的小姐,正是人群中的盛采薇。
少女的面容被面纱遮得干干净净,愣是连个下巴都看不到影子。但是看穿着打扮,也能看出这女子非富即贵。
“我倒是不大喜欢看这个,不过我祖母应当是喜欢的,她老人家寿辰,你若是给她老人家表演好了,必有重赏。”
男人眼睛一亮,道:“小的姓连,单字一个绍,这是我徒弟,单字一个安。不知道公子小姐如何称呼?”
“家父永康公。”盛敏学摸不清自己阿姐找这看起来世俗谄媚的男子有何事,但还是告知了对方自己的身份。
“哎!”连绍眼睛都直了,跪下叩拜。
旁边的老百姓见了真正的贵族,也都探着脑袋打量。
盛采薇道:“你若是有心意接这份活计,不如我们聊聊。不过此地并不适合聊天,不如去茶楼坐坐。”
连绍当然没有异议,扭头将自己的乌龟都收起来,拎着大包小包跟着姐弟二人进了茶楼。
卢氏和盛柯见状,也让家丁把马车赶到一旁,夫妻二人也跟着上了茶楼。
连绍的样子倒是第一次见这么多贵人,激动地拜也不是,叩也不是。
可是盛采薇皱着眉头,总觉得他这样子有些谄媚的过分了。
似乎有些……太谄媚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