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夏犹清胸口一闷，心肺像是拧到了一起，全身缩紧抖动。

“啪！”

碗碎了一地，碎片划破了她的脚腕，流出来的血竟然是黑紫色的。

她张着嘴巴，却因为呼吸不了，喉咙里一阵滚热，无法说话。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刀疯子在一旁捧腹大笑，满是油的双手在衣服上反复拍打。

刀疯子笑得快断气了才低下头，像是同情道：“姐姐，你又中毒了，这一次是不是感觉无法呼吸，快要背过气了。”

他转而又哈哈大笑道：“你这个样子让我想起了我八岁时第一次杀人，那人坐着华丽的马车，我姐姐上前乞讨，他掀开车帘，往她脸上吐了一口口水，见姐姐的狼狈样，他又仰天大笑当街驾马把她给踩死了，车轮就从姐姐的头上压过，那种场景你一定没有见过。”

夏犹清捂住心口，她就快要撑不住了。

刀疯子的表情越来越狰狞，语气越来越疯狂，继续道：“没错，那个踩死我姐姐的人，我把他给杀了，我混进他的府上，往他们的菜里混了砒霜，全死光了，我又用刀子去捅他，一刀又一刀，可他已经死了，完全不解我气！”

夏犹清已经完全无力了，她的手缓缓垂下。

刀疯子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哭喊道：“姐姐，你别死，姐姐！”

他一边哭喊一边喂给她解药，苦涩的药水，流入肺腑，心口渐渐起伏，呼吸渐渐畅快起来。

这就是他的折磨，要她生不如死。

可当他看到夏犹清渐渐好转，他却又不高兴了。

“要是我姐姐能像你一样活过来就好了。”

夏犹清看着刀疯子，他的脸上满是悲伤，完全没了方才发疯的模样，就是一个稚气未去的小孩。

她大口的喘着气，虚弱道：“要怎么样，你才能解气？”

刀疯子诧异的抬起头。

“我这么对你，你不生气吗？你不应该害怕，求我放了你吗？”

夏犹清方才中毒，难受至极之时，她就已经想好了如何面对死亡，那种感觉不是恐惧而是解脱。

面前浮现出了拢月山庄的那场大火，她没有丝毫畏惧，倒是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坦然道：“其实我早就应该死了。”

刀疯子眼中闪过泪光，她的一句话叫他想起小时候，姐姐被人吐了唾沫，他瘦小的身躯试图去教训那高高在上之人，可谁知那人甩打缰绳，马蹄嘶鸣，姐姐冲上前将他推了出去。

姐姐是为了救他才死的。

刀疯子神色恍惚，像是被人点醒了一般，惊道：“我早就该死了？”

夏犹清没有明白他的意思，无神的望着他。

刀疯子看着她，又想起了杨炎的叮嘱。

不能杀她！

他心想，既然不能杀你

“你当我姐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