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懊恼愧疚油然而生，苏晚秋差点扇自己一个大嘴巴。

看见苏晚秋脸上无比精彩的表情，素心睁大双眼，“不然夫人以为是，是怎么处理啊？”

拳头攥得咯咯作响，苏晚秋快要咬碎后槽牙，“你们那个天杀的公子，说他要把那群孩子全都杀了。”

素心挑了挑眉，嘴角突然抽搐了两下，她垂下头去掩着嘴憋了半天，才终于将呼之欲出的爆笑给压下去，咳嗽一声，声音都在颤抖，“不是，夫人，我们公子说什么你都信啊？”

素心再也忍不住了，寂静的小村子门前，她捂着肚子笑出了眼泪，“夫人你真可爱，公子就是个纸老虎，他心软着呢，他怎么舍得动那群孩子？”

笑够了，素心直起腰来喘了口气，“所以，你是因为公子说要杀了这群孩子，才离开王府的？”

苏晚秋没有说话，迎来的又是素心一顿毫无节操的狂笑，只剩下万鹏云里雾里的站在旁边，一脸茫然。

“对不起夫人。”素心擦了擦眼泪，正了正脸色，“我带你去看看，这个村子是公子用了一年时间建起来的，京城里的小乞丐们，陆陆续续的都被公子收进这里。”

苏晚秋也开始云里雾里，满眼迷茫，“你们公子不是一直连月银都拿不到吗？”

“是啊。”素心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背着双手向里走去，“夫人，可是我们公子怎么会是被这区区将军府困死的人？”

脑中一亮，苏晚秋恍然间脑子才突然清明起来。

寿宴这段时间，从寿宴半月前童谣的铺垫，到寿宴时候的胸有成竹，他几乎预料到了每个人的每一步。

感觉连叶景尧会揍他，把他关进祠堂这件事都预料到了。

柳知砚似乎也是他特意安排的，还有那些围观群众。

等苏晚秋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走进寨子里，小草房看起来虽然有些简陋，但是有大人在做饭，炊烟袅袅，孩子们一起玩耍，还有几只小狗围着他们叫。

下着细雨丝毫不影响孩子们的活力，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

“这些大人也是流浪汉？”苏晚秋惊奇的问，“这个寨子，到底是怎么建立起来的？”

“对。”素心和旁边背着柴火的男人打了个招呼，“十三岁的时候公子捡到了一个流浪的小姑娘，后来……”

她笑眼弯弯，歪头看着苏晚秋，“他把这些事全都交给这个小姑娘了。”

苏晚秋了然的点了点头，“所以你就是那个小姑娘。”

素心眨了眨眼，没有说话了。

这就是十三岁的叶纪棠的城府和远见。

他真的是个十分可怕的人。

再往前走，苏晚秋听见前方传出了练武的声音，孩子们呼喝着，手上拿着木质的长剑，学着挥砍。

“这里的孩子不是免费在这里吃住的。”素心这次非常乖巧的主动解释起来，“孩子们在这里学习武艺和琴棋书画，行冠礼之后，要义务给我们工作五到十年。”

苏晚秋挑眉，沉默不语，说不上什么不对，至少这群孩子有了吃住的地方。

而这群孩子也就算是将叶纪棠当做恩人了，那之后，恐怕都会舍命相随，那么之后呢？

死士吧？苏晚秋眼神晦暗不明，如果叶纪棠让他们去死，他们都会笑着去的吧。

苏晚秋深深吸了口气，沉默不语。

“夫人，夫人？”一只大手在苏晚秋的眼前晃悠。

苏晚秋终于从自己已经延绵无边的脑洞中回过神来，凝神看去，素心正笑着看着她，“你在想什么呢？既然来了就坐在这里吃个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