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苏晚秋将酒杯递给小翠，双眼像天上的弯月一样，“倒酒。”

夏夜的风吹散了一天的闷热，月上梢头，众星捧月，将院子照的明亮，斑驳树影投在茶几上，两个少女，喝得面色通红，趴在茶几上。

“夫人还真是有雅兴。”

漆黑的院子里，一阵木轮滚过的声音传来，带着一股淡淡的药香，缓缓靠近。

苏晚秋猛地坐直身体，模模糊糊的视线里，看见一袭白衣，被兰月推着正向她过来。

“叶纪棠。”苏晚秋笑了，揉了揉眼睛，走过去扶住他的轮椅扶手，示意兰月回去休息，将他推着送到茶几边上，“大晚上的不好好休息，为什么要跑出来？”

可能是因为月色不错，苏晚秋侧头看向叶纪棠的时候，发现他的侧脸如美玉一般好看，散发着淡淡柔光，看起来倒也不是那么憔悴了。

“听说你们在这里喝酒晒月亮。”叶纪棠垂头轻咳，声音还是有些沙哑，不知为何，趁着月色，道觉得格外吸引人，“难道我不能参与吗？”

叶纪棠有一个很棒的优点，让苏晚秋也为之赞赏，就是在这个尊卑有别的社会里，他也可以做到一视同仁。

“小翠已经醉了。”苏晚秋打了个哈欠，转身对兰月说：“把小翠送回去，顺便给公子上杯姜枣茶来。”

整个院子就剩下苏晚秋和叶纪棠两个人了。

自从来到将军府，她感觉自己一直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忙的焦头烂额，披星戴月。

索性院子在她的装饰和修缮下看起来像个温暖的家了，叶纪棠的身体情况尚不明朗，索性度过了最危险的时候。

可是这样静静的坐在一起，好像还是第一次。

“你应该多睡觉。”苏晚秋歪头望着他，叼起一块肉，“虽然我很想跟你谈谈心，但是现在不适合聊天。”

兰月从旁边走来，将姜枣茶放在叶纪棠手中，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看叶纪棠，小心翼翼的从臂弯里展开斗篷，盖在叶纪棠腿上，脸颊倏地飞起一阵红霞，“公子，小心着凉。”

一直在院外伺候的兰月，鲜少有机会接触叶纪棠，虽然同在一个院子里，但基本上见到叶纪棠的时候，都是他在昏迷或者病中的时候匆匆一瞥，未见过真容。

传言与实际的差别，让兰月心猿意马，再也挪不开眼。

“兰月？兰月！”

耳中的空白突然间被一声轻唤叫醒，兰月急忙侧头，正好看见苏晚秋一双疑惑的眼睛，“没什么事儿了就去睡吧，一会儿我送公子回去。”

兰月咬着嘴唇，耳朵都烧的通红，她点了点头，垂眼匆匆跑远了。

望着兰月的背影，苏晚秋轻轻笑了一下，晃晃酒杯，醇香被一饮而尽。

她有挺多话想问的，可是话到嘴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咬咬嘴唇，她侧头看着竹子，一个多月之前种下的竹子现在已经长过了院墙，枝叶繁茂，风一吹，飒飒作响。

“素心跟你多久了？”苏晚秋问，习惯性的伸手摸摸叶纪棠的额头，又拽了拽盖在他腿上的斗篷。

叶纪棠低头抿了口姜枣茶，睫毛被月光划下一道阴影，他的嘴角微翘，“我活过来之后，她就被派来跟着我了。”

苏晚秋沉默了，她也不知道现在应该说什么，晃晃酒杯，余光瞥向亮着烛光的卧房，“素心刚才还在照顾你吗？”

空气沉默了一下，苏晚秋抬头，看见叶纪棠在微风里冲着她歪头一笑，“你是作为妻子在问吗？”

虽然叶纪棠看不见，但是苏晚秋还是俏脸一红，咳嗽一声，挠挠头，“我，我就关心一下。”

“嗯，刚才我让她去休息了。”叶纪棠将端着半杯姜枣茶的手递出去，“听见你们在院子里聊天，想着……”

苏晚秋接过杯子放在桌子上，抬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