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韵宁的另一只手覆在房婼的手上,“姐,你说,我都这样了,今后还会有人要我吗?当初我跟你说我想追求邢望,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房婼身形僵硬起来,下嘴唇被她咬得泛白,就连脸色都呈现出和童韵宁同样的病态色。
邢望……
她不能把童韵宁托付给邢望那样的男人,邢望太深不可测,童韵宁跟他在一起一定会受伤害的。
她的五指缩紧,童韵宁吃疼地抱怨起来,“姐,你怎么了?抓得我好紧啊。”
“姐……”
童韵宁的模样看起来仿佛只要轻轻一碰就会倒下。
房婼难以想象,那条纱布拆开后,会是如何悚然可怕的样子。
她已经失去了光明。房婼能理解她看不见光的痛苦,那时候她被薄君奕关在小黑屋里,什么都看不到。但她有月光相伴,而童韵宁,连月光都看不到了。
这是她最疼的亲妹妹……
童韵宁抿着嘴唇,恬静的脸庞看不到一丝波澜。
“韵宁,感情是需要培养的,你都不了解他这人怎么样……”
“姐姐,我喜欢他,我不在乎你眼里的他人是怎么样的,我只相信我眼中的他。只要得到他,我怎么样都愿意。”童韵宁执拗地说道。
过了一会儿,童韵宁又软绵绵地问道:“还是说,姐姐,你觉得他会嫌弃我的眼睛吗?”
继母吸了吸鼻子,插话道:“宁宁,你刚才不是还说,那些男人都是坏人吗?他们会欺骗你,为什么你还要重新把希望寄托在另一个男人上呢?你不怕他……”
“可我相信邢望,当我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他和其他男人都不一样,他不是那都负心汉。”
继母道:“哎呀,坏人怎么会把‘坏’字写在脸上呢?”
童韵宁不说话,在等房婼发话。
房婼叹了一口气,说:“我可以帮你们制造见面的机会,如果你们俩情投意合,我不会阻止你们在一起。”
童韵宁笑了,苍白的容颜总算有了几分颜色。
房婼走出了医院,坐在台阶上,遥望着远处的青山。
她的身上,还有被那群人殴打后留下的青青紫紫的痕迹,稍微动一下就会牵起全身的酸痛。
她拿出手机找薄君奕的号码,想通过他得到夜莺的联系方式。
几秒后,在她以为他不会接的时候,电话接通了。
“喂?”好听的女声从话筒中传来。
房婼一愣,暗叹好巧,“方小姐?”
“找君奕有什么事?他的手机暂时放在我这里了。我们快上飞机了,有什么事快说吧,我帮你转告他。”
“上飞机?你们要去哪?”
“我们要去。”
“正好,我不找他,我是要找你。”房婼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平淡如水,“方小姐,我不管你想耍什么花招,如果你要使什么阴谋手段,尽管冲着我来,请你放过我妹妹,可以吗?”
夜莺静了半晌,良久,她淡哂笑问:“我对你妹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