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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救美抗君命(2 / 2)

萧思温不想再听下文:“韩大人,燕燕年纪尚小,暂且无意议婚,还望鉴谅。”萧思温心中说,你韩家门第低微又是汉人,竟想打燕燕主意,未免太自不量力。对这掌上明珠般的爱女,萧思温是寄予厚望的。有史以来,女人都是政治交易的筹码,有多少家庭因女而荣因女而贵。唐代那个杨玉环,不是因为她才“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吗?他期待燕燕为萧家换取最大的政治利益,他怎肯轻易出手,他在待价而沽啊。

韩匡嗣被当众拒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甚觉无光,为摆脱窘困站起身说:“各位慢饮,我该到后帐看视夫人病情了,恕我少陪。”

“且慢。”耶律贤留住他,“我还有一番肺腑之言要说与诸位。”

萧思温等齐声应道:“愿听王爷教诲。”

耶律贤四外看看,先让萧思温屏退了侍女,见其养子萧海只仍在帐内,又对萧思温说:“烦请令郎到帐门外守护,未经本王允诺,任何人不得入内。”

萧海只虽然不高兴,还是领命出去了。

众人在静听耶律贤的下文,他却不讲了,让随从递过一只锦囊,松开口“骨碌碌”倒出四个鸽卵大的宝珠来。辉映着满帐烛光,四颗宝珠在楠木几上发出灿灿夺目的异彩。啊!稀世之宝呀。

“诸位大人,此珠产自天竺,系由极其珍贵的上品宝石孔雀暖绿精工磨制而成,为宋国君后收藏。先皇太宗破汴梁时得到,后转入我父皇手中。十九年前,火神淀之乱火神淀之乱:即察割政变,辽世宗和太后一起遇难。突发,父皇急切间将这四颗宝珠塞给我。幸御厨刘解里多智,将四岁的我以毡束之藏于积薪内,我与这四颗宝珠才得免落叛逆察割之手。”

大家不明白耶律贤此刻亮出宝珠和讲这番话用意何在,不过听了宝珠出处,更知其价值连城,也就愈加赞叹不已。特别是女里,贪馋之态暴露无余。

耶律贤接下去说:“小王平素多蒙四位大人关照,今以宝珠相赠,以略表谢意。”

“这如何使得,”萧思温婉言相拒,“臣下怎敢夺王爷所爱。”

女里却是急于到手:“萧大人差矣,王爷赏赐,怯之不恭。”他起身过去,先拿起一颗:“这个归我了。”

随从将另三颗逐一放到三人面前,萧思温等只得领受谢恩。韩匡嗣总觉有些不妥:“这无功受禄,寝食不安呀。”

萧思温何等精明,岂不知礼下于人必有所求的道理。便主动说:“王爷今天有何教诲,请当面训示我等。”

“咳!”耶律贤先叹口气,“我在担心来日。”

“王爷大可不必,”女里一向直言快语,“当今万岁无子,来日柴册坛柴册坛:契丹皇帝登极典礼时所坐,用榆树干搭制。上面日而坐受群臣朝贺的自然是你。”

“各位大人应该有所耳闻,太平王太平王:乃辽穆宗二弟罨撒葛。早已萌生继立之意,近来四出活动,广泛结交朝野,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呀。”

高勋询问的目光扫向萧思温:“有这等事?”萧思温毫无表示故做不知。

耶律贤决心唤起同情:“皇位其实无关紧要,小王所虑者是,一旦太平王登极,卧榻之旁岂能容我,诸位大人,我将有性命之忧啊!”

这番话引起了四位大臣的共鸣,在朝为官,谁不知皇位更迭从来都是血淋淋的。大唐有玄武门之变,宋代有烛影斧声千古之谜。为了至高无上的皇权,哪管什么手足之情同胞之谊!王冠在流血中到手,皇位在流血中巩固,耶律贤并非杞人忧天哪!

韩匡嗣点点头:“王爷所虑诚乃当务之急,实不相瞒,恕我斗胆直言,近日我为当今圣上医病发现,万岁酗酒无度游猎无歇昼夜不分,已是强弩之末身虚体亏,随时可能晏驾归天。”

“好,这个昏暴之君早该崩逝了。”女里挥拳捋袖,“只要他一死,咱就拥戴王爷继位。你们以为如何?”

“这是自然。”只有高勋一人应声。

女里不悦地斜觑萧思温:“王爷待我们不薄,又馈以稀世宝珠,人可不能丧良心。”

萧思温没有理睬他,而是对耶律贤说:“王爷,你不能说皇位无关紧要,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也关系到我等沉浮与生死,为王爷计为我等自身计,这皇位都当势在必得呀。”

耶律贤心中暗喜,但也不无隐忧:“有各位大人鼎力相助,我自当竭尽全力。只是太平王决不会坐视,特别是难保他不拆我墙脚,说不定会千方百计拉各位加入他的联盟。”

女里撇嘴一笑:“难道他能拿出比这宝珠更好的礼物!”

耶律贤心头一震,未及开口,萧海只进帐禀报:“夷离毕夷离毕:辽代官名,主视刑部。粘木衮求见。”

众人不禁都为之一愣,满朝文武谁人不知粘木衮乃太平王的亲信智囊,他与萧思温分属两个阵营,平日泾渭分明素无来往,今夜突然光临该不会没有阴谋吧?

主人萧思温尚在思忖,女里把手一挥:“他是太平王爪牙,与我们水火不相容,不见。”

耶律贤最担心的就是太平王来挖墙脚,紧随女里话音,断然决然地说:“粘木衮平素以苏秦、张仪自诩,乃摇唇鼓舌之说客,极善蛊惑人心,萧大人万勿与之相见,以免误中奸计入其圈套。”

高勋表示赞同:“对,干脆拒之门外。”

韩匡嗣见他三人意见一致,也未免随过去:“如此说还是不见为宜。”

只有萧思温沉吟不语,让粘木衮在自家帐外吃闭门羹,岂非明显树敌吗?

“不妥。”随着一句娇声断喝,燕燕如绿云飘飞闯上帐来,走近父亲直陈己见,“依女儿看来,应以礼相待,以探虚实。”

萧思温不觉微微点头,看来只有三女燕燕政见高出他人一筹,这几年的心血并未白费。

女里大为不悦:“与敌人亲近,又置朋友于何地?三小姐不是想脚踩两只船吧?”

“知己知彼,方能稳操胜券。”燕燕据理力驳,“若不接触,又怎知对方意欲何为?”

萧思温已打定主意,吩咐养子:“说我整衣出迎。”

“我等暂且回避。”高勋起身。

耶律贤步入后帐途中又止足回首:“萧大人,当心粘木衮施放钓饵。”游移的目光透出他心头忐忑。

萧思温只微微一笑:“王爷放心,我自有道理。”

少时,萧思温将粘木衮迎入帐来。分宾主坐定,献茶已毕。萧思温便与之寒暄起来,说些个不咸不淡的客套话。粘木衮终于沉不住气了,他有肩负的使命呀:“萧大人,卑职今夜也算无事不登三宝帐。”

“,请大人赐教。”

“我是为太平王来下书。”

“啊,王爷谕旨安在?”

“让卑职带的口信。”

“请传喻王爷的教诲。”

“太平王久慕萧大人才智,愿与结为挚友,以便朝夕请教。”

“下官如何敢当!王爷若有驱使之处,一定效力遵从。”

“萧大人好爽快。”粘木衮一阵欣喜,从贴胸处取出一个锦盒,“王爷说这份薄礼,如蒙不弃万望笑纳。”

“这……”萧思温尚无主意。

“大人请看。”粘木衮打开锦盒,一颗鸡卵大的宝珠呈现在面前。它蓝莹莹、碧森森,玲珑剔透,翠绿欲滴,珠光夺目,宝气袭人。

一向城府极深的萧思温,此刻也不免大为惊讶:“莫非此乃绿珠乎?”

“萧大人果然好眼力。”粘木衮不无吹嘘地介绍,“这就是晋代石崇宠姬绿珠朝夕不离之宝,人因珠而增媚,珠因人而生辉,多少达官显贵都难得一见。自绿珠坠楼玉殒,宝珠即为石家后代收藏。据称后晋皇帝石敬塘乃石崇后裔,因之绿珠传入他手。他为求我朝保佑,尊先皇太宗为父,又以此绿珠贡之。太宗不豫之时,将宝珠密赐太平王。足见太宗对太平王的疼爱。”

“如此传世之宝,又是王爷至爱,下官如何敢承受?”萧思温推辞。

“萧大人,王爷一言九鼎言出如山,你万勿推却。”粘木衮将锦盒连同绿珠放入萧思温手中。

“受之有愧呀。”萧思温默许了。

粘木衮放心了,谈话深入下去:“太平王以宝珠相赠,足见对大人倚重。”

“下官有何德能,得蒙王爷如此重爱,唯有尽心竭力效尽犬马之劳,”

“若有萧大人辅佐,太平王何愁不能问鼎皇位,到那时泼天富贵尽在股掌,又何况区区一绿珠乎。”

“愿与大人同心携手共保太平王。”

“好,萧大人成全我不辱使命。”粘木衮达到目的站起身来,“为防人耳目,卑职告辞。”

“也好。”萧思温送到帐门,“为防人耳目,恕不远送了。”

萧思温送走粘木衮,刚转身回来,耶律贤等人已急不可耐一拥而出。适才二人的对话,他们在后帐听得真而又真。女里径直奔向那颗绿珠:“哈哈,果然这颗又大又好,难怪萧大人另攀高枝呀。”

耶律贤明显露出不安:“萧大人,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仕,你有选择的权利。”

高勋满含规劝之意:“信义为立身之本,萧大人不是朝秦暮楚之人。”

只有燕燕与众不同:“父亲适才所为诚乃上策。”

“燕燕知我心也。”萧思温环顾一下众人,“兵法云兵不厌诈,只有这样才能稳住太平王,才能洞察他们的动向。”

“左右逢源,谁也不开罪,又多得实惠,这倒是个好主意。日后不论谁登基,都能有一席之地,萧大人高才!”女里着实讥讽。

燕燕白了女里一眼,走过去从父亲手中拿过锦盒绿珠,然后双手呈给耶律贤:“王爷若信得过我父女这一腔忠心,就请收下此珠。”

耶律贤思索片刻,接过绿珠:“萧大人与令爱忠心如这宝珠光可鉴人,小王权且代为收藏,愿不久即可物归原主。”他表面上喜笑颜开,但内心中仍含隐忧:萧思温足智多谋工于心计,他言道兵不厌诈,焉知对己不诈呢?水深三丈看得清,人心三寸看不透,要认准一个人,委实太难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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