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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行刺榆树巷(2 / 2)

“朕依你就是,爱妃快请回转后宫静候消息。”

“万岁,朝中大臣无法令二犯开口,我回去岂不是空等?”

“这,”景宗只得实说,“死不招供,实无奈何。”

齐王冷笑一声:“国家大事,自有朝中大臣,后妃上殿指手划脚成何体统。传扬出去,岂不为外邦耻笑。”燕燕上殿明显违犯宫禁,他岂能放过这一发难机会。

燕燕并不示弱,当殿回击:“尔等的无能,就不怕被人耻笑吗?”

齐王在众臣面前更不服软:“你有本事叫二贼开口,我便服你。”

“这有何难。”

景宗一听忙说:“爱妃有何良策快请奏来。”

燕燕早已胸有成竹:“二犯若从实招供还则罢了,胆敢不招,就将其九族一并处死。”

“好,准奏。”景宗甚为高兴。

这一招果然厉害,萧海只、海里的战略彻底崩溃,他们不能不顾及九族的生死。二人叹口气一起叩头:“罪臣愿招,只求九族不受株连。”

“讲!”景宗催问,“行刺国丈受何人指使?”

萧海只以头触地:“是我二人为报私仇,并无别人参与。”

景宗不信:“再不实说,朕先派兵诛尽尔等亲族。”

萧海只低着头,眼珠一转又有了坏主意。他想,反正也是一死,何不在临死前咬仇人一口,也出出怨气。于是他装出害怕的样子,连连叩头:“小人该死,愿供出后台主谋。”

“讲。”

“刺杀国丈,乃受燕王韩匡嗣父子指使。”

这句话,使满朝文武都大吃一惊,韩匡嗣、韩德让更如晴天劈雳,燕燕也为之一怔。景宗实难相信:“血口喷人,罪加三等!”

萧海只又装出诚惶诚恐的样子:“小人以前不招,就是担心万岁不信,如今为保九族,就顾不得他们了。千真万确燕王父子主谋呀。”

海里与萧海只心有灵犀一点通,忙为之佐证:“万岁,燕王许我二人,事成后各赏生金千两,并保官职高升。”

常言说贼咬一口入骨三分,这二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真而又真,不由得景宗半信半疑。他皱起眉头叫了一声:“韩匡嗣、韩德让!”

二韩赶紧跪倒申辩:“万岁明鉴,臣实在是天大冤枉。”

萧海只、海里双双咬住说:“王爷、将军,我二人本不想招,无奈事关九族几百口人生死,就不得不实说了。”

这使景宗又信几分,逼问二韩:“你们还有何话说?”

韩德让叩头奏辩:“臣父子不顾生死,与魏王一起拥立万岁即位,情同手足素无仇隙,岂有谋杀之理?”

景宗听了不觉点头:“二犯,可曾听见?”

萧海只决心死咬到底:“万岁有所不知,只因娘娘当初已许韩德让,万岁选入宫中,韩家父子恨国丈毁婚另嫁,故而萌生杀人之念。这样他们还可收到一石二鸟之益,除掉国丈,就扫清了他们晋升之路。”

这番话合情入理,景宗点点头又问韩德让:“你还做何解释?”

韩德让只是连呼冤枉:“苍天!我这一片忠心只有天知。”

齐王对韩家父子拥立景宗怀有刻骨仇恨,此刻不忘火上浇油:“万岁,韩家父子刺杀国丈,罪如欺天,理应降旨处死!”

唐古德与众亲王亦是同样心情,纷纷落井下石,当殿奏议:“应将韩家父子下狱,交夷离毕院夷离毕院:辽国官署名,相当于刑部。审理。”

“当全家抄斩,籍没九族,为乱臣所戒。”

……景宗想起韩家父子拥立的殊功,沉吟不决,拿不定主意,最后还是狠狠心肠说:“韩匡嗣、韩德让,非是朕无情义,怎奈国法如山,念你们拥立之功,当殿赐死,保个全尸。”

韩家父子如雷轰顶:“万岁,臣等死不足惜,可叹奸人得逞,只恐今后国无宁日。”

“国法难容,朕亦无法救你。”景宗不住叹息。

齐王恨不能立刻看到韩家父子人头落地:“万岁,当断则断,降旨处死就是。”

景宗只得传旨:“内监,取七蛇涎两杯……”

“慢!”一直冷眼旁观的燕燕开口了,“万岁决断失当。”

景宗感到不解:“爱妃,朕是为国丈报仇,你何出此言?”

“燕王父子素怀忠义,决无谋杀之事,万岁切不可轻信二贼一面之词。”

“爱妃也曾听见,韩家父子辩解无力,而二犯证词又合情入理。”

“妾妃有办法戳穿二犯不实之词。”

景宗有了兴趣:“如此说,爱妃且请一试。”

燕燕命人发给萧海只、海里二人纸笔,叫他们分跪在金殿两侧,然后说:“你二人声称是燕王父子面授谋刺之计,就请分别在纸上写清时间、地点和细节,若两相吻合,便可定燕王父子之罪,否则便是诬陷。”

这一下可真难住了二贼,事先没有商定,谎言如何能编得一致?待收上来交与景宗过目,果然驴唇不对马嘴。景宗怒拍龙案:“大胆贼子,险些陷朕于无道,你二人还有何话说!”

海里哑然无语。

萧海只决心再咬一口:“昏君,我反正难逃一死,就让你弄个明白。我不但刺杀萧思温,还想刺杀韩德让和萧燕燕,他们通同作弊,你还被蒙在鼓里。”

“逆贼大胆,竟敢当殿谤君。”

“你别再自以为尊贵了,明白告诉你,皇后萧燕燕早已和韩德让私通,你是不折不扣的活乌龟!”

“啊!”景宗惊叫一声,这话怎能不令他震惊,何况又是当着满朝文武之面。他立刻浑身战抖,风疾病复发了。

金殿上一片混乱,众大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内监和宫女面对犯病的皇帝,手忙脚乱不知所措,萧海只则是得意地忍不住奸笑。

齐王唯恐天下不乱:“这还了得!这成何体统!这岂不有失国体!这定要被外邦耻笑!”他极尽煽风点火之能事。

“安静!”燕燕面对杂乱喧嚣的场面断喝一声。音调虽然不高,却透着无上威严。人们立刻都不言语了,注意力全都投向她。燕燕环视全殿,不怒自威,“金殿乱成这个样子,哪里像大臣上朝,怎还有一点规矩!”

唯有齐王未被吓住,他怎肯放过这绝好机会,高声发出责问:“你身为国母,不守妇道,败坏朝纲,何颜活于人世,还在这里多嘴!”

燕燕决心先制服他:“我乃皇后,不敬我便是对万岁和大辽国不敬。你咆哮金殿,触犯戒律,行宫都部署女里,与我当殿掌嘴二十。”

女里与齐王素为对头,如今领懿旨,不由分说上前揪住齐王,右手高高举起。

齐王发怒挣扎:“我乃当今皇叔,谁敢打我!”

燕燕毫不留情:“与我打。”

女里更不怠慢,左右开弓扇了二十个响亮耳光。

齐王怒指燕燕:“早晚叫你知道我的厉害。”

“不服?”燕燕冷笑一声,“再加二十。”

“好!”女里高兴地答应一声,接着又打,直打得齐王槽牙活动,嘴角淌血,脸腮红肿,话也说不出,疼得只是低声哼叫。

燕燕环视一下众朝臣:“哪个敢搅乱朝纲,照打不误!”

金殿鸦雀无声,就连萧海只也老实了,不笑了。燕燕这才传唤太医上殿,为景宗针灸。少时,景宗病情稳定多了,已能开口说话,只是半边身子依然感到发麻。

燕燕对景宗嫣然一笑,要迈出她人生道路的重要一步:“万岁,且请放心到后宫休息,妾妃代为处理朝政。”

景宗未免犹豫:“这……”

“万岁若不放心,就请在此安坐,看妾妃如何断案。”

景宗欲待不允,奈身体不做主,又想起萧海只那番令他心胆俱酸的话,急欲弄个明白,也就点头认可了。

燕燕稳稳坐在龙椅之旁:“诸位大人,萧海只适才信口雌黄一派胡言,本不值一驳。但事关哀家与韩将军声誉,就必须当殿弄个明白。”接着,她把目光转向海里,声音充满抚慰之意:“海里,你我本无仇隙,我知你是被萧海只利用,只要如实讲出真情,我自会另眼看待。”

海里已经在怨恨萧海只,若依自己主张,两人一走了事。可萧海只偏要刺杀国丈,害得他一起丢命。如今听了燕燕这些话,他又燃起一线生机,也就不管萧海只了:“娘娘恕罪,只因萧海只垂涎娘娘姿色,欲结夫妻不成,就生陷害之意。他央求小人扮江洋大盗劫走娘娘,巧遇韩将军而计败。娘娘入宫之后,他又指使小人在万岁面前进谗言,小人未敢诬陷娘娘与韩将军,谁料他死在临头,竟在金殿上血口喷人,有辱万岁,真是罪该万死!”

“好,你跪过一旁。”燕燕又问萧海只,“你我曾为兄妹,自小一起长大,总有手足之情,姻缘本是前生造定,岂可强求。你未遂心愿,便以污水泼我,又于心何忍?”

萧海只听海里已兜出老底,知道再乱咬已不起作用。况且他爱燕燕爱得痴迷,又听燕燕说出这些肺腑之言,更忆起为兄妹时的友爱情景,不由痛哭流涕:“三妹,为兄对不住你,望千万莫记恨于我,我是实在不愿看到你嫁给别人哪!”

燕燕又对满朝文武说:“各位大人,我与韩将军曾由双方家严提过亲事,但并未行聘,圣旨一下,前议自然作罢,此外别无瓜葛。萧海只如有把柄,可以当众抛出。”她又转向萧海只:“请拿出证据吧。”

“三妹,怪我一时糊涂,不该信口开河,只求在我死前饶恕我的过错。”

“好了,事情真相已明。”燕燕正色说,“不必再讲了,到你该去的地方去吧。萧海只按律斩首,海里从实先招,保全尸赐死。”

一场险急的风波,又被燕燕从容化解。这个年仅十八岁的女子,置身风云变幻的政治舞台,一出场就显示了非凡的胆略和智慧。燕燕的形象一下子高大了,群臣个个低眉垂目不敢仰视。景宗心头疑云消散,对燕燕的笃爱也愈深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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