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卫生间刷洗完毕之后，闻到鸡汤味道，忍不住高声喊道：“妈，今天你烧鸡汤了？”

说完他就走出卫生间，结果看到父亲寒着脸看了一眼自己，不由得吓了一跳，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叫了一声“爸”才坐到座位上。

赵永成没有搭理他，直接拿起桌上的饭碗吃了起来，赵戈寒苦着脸看着老母亲，后者示意他赶紧吃饭不要说话，赵戈寒这才点点头，吃起了饭来。心里却不住的嘀咕：老头子从来不回家吃午饭，今天怎么就回来了？

一顿午饭很快就结束了，赵戈寒又喝了一大碗汤，才放下碗，看着父亲吃。

赵永成家教很严，食不言寝不语是赵戈寒从小就要遵守的规矩，因此在赵永成午饭完毕之后，赵戈寒规规矩矩的替母亲收拾桌上的物事，随后泡了一壶红茶过来，给父亲倒上，坐在一旁静静的听父亲发话。

“听说你有个同学家里是石城熊猫电子的？”赵永成喝了一口茶，不紧不慢的开口说道。

“是的父亲，我一个宿舍的舍友，他睡我下铺，也是同桌。”赵戈寒没明白父亲突然提起这个同学干什么，但是他还是规规矩矩的说了下这个同学在大学的情况。

“你们现在还联系吗？”赵永成问道。

“……联系不多，几天打一次电话的样子。”赵戈寒小心翼翼的说道。其实他并没有说实话，但是这个回答也不算假话，和这么严厉的一个父亲打交道打多了，赵戈寒自然知道和父亲说话的“技巧”，比如这一次。他和同学电话联系是不多，但是每天在网上见面，两个人打红警和星际打了四年的交情，哪那么容易断。

“那你和你同学联系一下，我要和他父亲通个电话。就这样，我去厂里了。”赵永成说的很干脆，没有多余的话语，喝完一杯茶就骑车去了公司。现在无线电三厂改制成了华音公司，他还是习惯说去厂里而不是去公司。

留下一脸疑问的赵戈寒，一旁已经收拾好厨房的老母亲也是愣住了，她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自己倒了一杯茶坐下来喝了，狐疑的问道：“你爸这是怎么了，说话让人听不懂，他这是想干啥？”

赵戈寒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对了，妈，我手机欠费了，你下午买菜的时候去帮我缴费吧。”

赵母知道儿子欠费是借口，实际上是缺钱了，她心中叹了一口气，从钱包里拿出五大张，递给了赵戈寒：“喏，省着点花，父母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你老娘这点钱，以后还要给你买房子结婚。”

赵戈寒一阵恶寒，想不到母亲又提到结婚的事情，自己今年才24岁，最起码再玩个三五年再考虑结婚吧？

下午赵戈寒和同学通了电话之后，把同学父亲的手机号码发到了父亲的手机上。

只不过事情总是有它的复杂性，赵戈寒觉得这句话太有道理了。

他上一次来石城，实在毕业之后的一个礼拜，在家里被父母唠叨了几天之后，赵戈寒借口说有个面试工作在石城，就打包行李来了，他先找了个地方住了下来，然后联系了还在石城工作或者读书的一些个同学联络感情，今天一个饭局，然后去网吧打游戏，明天两个饭局，喝到烂醉如泥就住在酒店。不到一个礼拜便囊空如洗。赵戈寒哂哂的找母亲要钱，这一次母亲坚决了一把，说现在你已经工作了，零花钱可以给你，但是生活费绝对要靠他自己挣，一席话说的赵戈寒竟然无法反驳。这次来石城，他是预支了一个月的生活费来的，父亲还多给了他一千块，怎么都可以支撑到下个月，没想到花钱似流水，居然只撑了一个礼拜。

石城寻找工作之行让赵戈寒心中有了阴影，因此当赵铭找到他的时候，居然又要他去石城，赵戈寒心中不断的打鼓，一直在犹豫究竟要不要去，如果去，就给他在厂里挂个职务，不至于到现在还需要啃老，也用不着天天看老头子那副苦瓜脸。如果不去，那么不光是要受白眼，而且会失去一个好机会，不用找工作就能独立的机会。赵铭的意思，不光是以后石城这边要建立办事处，将来整个江南省，甚至沪上，京都，乃至羊城这样的大城市都会建立办事处。自己可以吃遍华夏，玩遍神州，这可是从小的一个愿望。

赵铭没有想到赵戈寒居然有这么些个愿望，他还从家庭和工作的角度给他不停的鼓励，同时在生活上免了他的后顾之忧。不过毕竟是一次破冰之旅，赵戈寒还在犹豫。一直到年底，赵铭终于做通了赵戈寒的工作，让对方再次回到了石城。

几天之后，赵戈寒再次踏上了离开了四个多月的母校的土地，一下火车，他不由得振臂高呼：“我赵戈寒又回来了……”

其他下车的旅客一脸看神经病的样子看着他，赵戈寒落荒而逃。

离开父母的拘束赵戈寒觉得空气都自由了很多，虽然没有家中的那种温馨，但是他还是非常乐意生活在这种环境下面。这次父亲终于想通了让他自由放飞，不过前提就是给华音和熊猫打前站，联系相关人员，落实每一次谈判的准备工作和后续推进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