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羿在外面焦急地等待，一听叫唤立即进来。

第五言也没有卖关子，神情肃然、直言不讳：“公主这并非什么怪病，而是……中毒！”

中毒！

俩字落下，姐弟俩都愣住了。

反倒是一旁的丫鬟秋儿反应最快：“青阳郡主为何说是中毒？中的又是何种毒？为何御医与民间的那么多大夫，一个也没瞧出来？”

第五言目光从钟离笙脸上，转移到了钟离羿这边，面无表情地道：“也许，有些人瞧出来了，却不敢说？”

“未必没可能。”钟离羿平时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笑意，此时却是荡然无存。

他神色冷峻，凛声道：“可此事年份久远，很多事已不可考，只怕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第五言这身子不是很强壮，虽然伤口愈合得很好，可长久站着她还是有点难受的。既然要谈事，她便坐了下来，道：“倒也未必不能。”

“言言，你有什么看法？”钟离羿当即看向她，眼里都是对她的期待。

好似，她铁定能想出什么主意来似的。

第五言仰头对上他的眸光，指了指自己身边，道：“坐下说吧。”

胡榻那边钟离笙坐着，她则是占据了另一边，钟离羿自然不会与姐姐贴着坐。

那就只有贴着她了！

第五言看了一下，两人之间还有那么点距离，她并不反感排斥，便进入话题：“我们可以用排除法！首先想的是，既得利益者都有嫌疑，常宁公主的身份，可有阻碍了谁的路？或者说，是否是王爷阻碍了谁的路，以至于报复在了公主身上？”

姐弟俩对视一眼。

钟离羿思忖片刻，道：“姐姐病倒的最初，我才十二岁，可是当年的事我记得很清楚。一开始病症不严重，都是小病小痛。过去了三五个月后持续发病，才引起重视的。那时我就想过，会不会是奸人所害。可那时的我，手头并没有什么得用的人，平时说话做事也不敢有太大的动静。”

他说得不够全面，钟离笙给第五言做了补充：“至简以前不是现在这样的性子，他从前特别乖巧听话，很是温顺的。便是自从我病了后，他的脾气一日比一日差。”

“姐，我哪有？”钟离羿不满地反驳，给了自家姐姐一个埋怨的眼神。

旋即又用眼角的余光瞟向第五言，一副生怕她听了这话会讨厌他的样子。

钟离笙却不理会他的幽怨，自顾自地道：“母妃性子弱，不曾得过多少圣宠，后面怀着至简，太医诊脉后说是个皇子，父皇一高兴，才给封为佳妃。而父皇驾崩以后，我们母子三人过着谨小慎微的日子，不管是我、还是至简，年幼时候每天都过得战战兢兢。尤其是在母亲过身之后。”

她叹息一声，看向不赞同把这些话说出来、却也没违逆姐姐的钟离羿，道：“先皇的确对我们姐弟俩很是照拂，可……皇家的亲情，多半带着诡谲人心。他遵从父皇遗愿教养至简，外界看来他处处细致。可，他也一直提防着，与其说我们姐弟俩从小生活在宫中、得到长兄的爱护，不如说，那是软禁。”

看着第五言，她满脸都是无奈：“后来我病了，群医无策，虽说太医一直出入我宫中没断过，可我的病却始终不见起色。至简便把心思放到了民间。为了给我请民间的大夫，他是三天一小闹，七天一大闹。”

钟离羿皱着眉头，摸了摸鼻子，道：“姐你跟言言说这些做什么？”

又偏头看身侧的第五言，低声说了句：“言言你别听她胡说，把我说得跟有病似的。”

第五言：“……”

我看不像假的！

他们不都说你有大病？

不过，听说了这些事，她算是明白为什么钟离羿会成为癫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