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人说话不看人的情况一般只有两种，一种是说话的人心虚，还有一种就是说话人没拿正眼看人。

胡光永现在就是后者。

遇到这种人，曾旺财气笑了，这货大概就是胡光永乐吧，丫的问路没个请字也就算了，你丫眼睛往哪瞅呢？

一个采购员有点优越感可以理解，平时吃香的喝辣的嘛，养成的优越感，但是你找正主儿求人办事儿，是不是提前打听一下正主儿大概得年纪样貌？

滚蛋吧，懒得搭理你！

曾旺财背上口袋，也不看胡光永，自顾自的走人。

胡光永一扭头，咦，人呢？

他再扭头，发现曾旺财已经走出大院了。

“喂，我等会儿，跟你说话呢。”胡光永赶紧几步赶上曾旺财。

“你跟我说话呢？”曾旺财被挡住路，眼睛看着别处说道。

胡光永瞄着曾旺财飘忽的眼神，心里老大不痛快：“这位同志，这儿还有其他人吗？”

“喏，那不就是一个人？”曾旺财斜眼。

还真有个人来了，后院五保户，此时还挺能遛弯的聋老太太不知道这大中午的在哪去溜腿回来，拄着拐往院子里走。

这个人怎么说呢，曾旺财不好评价，总之是个人精吧，她应该是第一个看出来秦淮茹心思的人，并且主张傻柱不要秦淮茹。

“奶奶！”曾旺财主动打了一个招呼。

“小旺财，你今儿不上班？大中午的提着口袋，这是要去哪儿？”聋老太太拄着拐不走了。

“合着你就是曾旺财啊，刚才我问你你怎么不吱声呢？”胡光永瞪大眼珠说道。

他明白过来，却没有自己醒悟自己的态度问题，而是觉得曾旺财是故意的，故意跟自己过不去。

宋主任已经知道了李怀德要弄个人进厂当食堂采购员的事情，那天现场还有严秘书在，他跟严秘书的关系不错，打听出来不难。

作为宋主任的心腹，胡光永自然也知道了。

老实说，今儿过来胡光永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他经过多方打听，知道曾旺财上个星期弄到的其实不止收购站那些鱼，而是七百多斤。

胡光永想试一试，看看能不能给点好处，让曾旺财匀点儿鱼过关，他觉得只要自己给的好处足够多，比委托曾旺财的人要多，这事儿不是不能成。

但他没想到，曾旺财竟然连价码都不听，扯了一个老太太打茬。

“这个家伙是什么人？”聋老太太刚才笑眯眯的脸一垮，“一点礼貌都没有，我们正说话呢，瞎插什么嘴，你妈没教你吗？”

“老太婆，说话注意点哈。”胡光永心烦，一点面子都不给在四合院横着走的聋老太太，“没事儿回家歇着去，别中暑了，躺在大马路上可没人管。”

“神马？你骂我是绝户？”聋老太太提起拐杖要打。

曾旺财险些笑出声，聋老太太跟易忠海一样，都是绝户，这方面比较敏感，胡光永说她没人管，她当成说她是绝户。

有毛病没有？没毛病，老太太嘛，有理没理都没法说，一说就倒。

胡光永头皮发麻，用手挡了两下：“够了啊老太太，再打我可......”

“你还想还手？那我可躺下了......”

得，曾旺财算是见识了，原来人的年纪来了，躺平的本事自然就会了，不分年代。

“我怕您了，给您赔不是了，对不住了您嘞！”胡光永连忙讨饶鞠躬。

但好死不死，他鞠了三个躬......

曾旺财乐滋滋的看聋老太太跟胡光永撕逼，把胡光永弄出一头的汗，直等到老太太累了才罢手，骂骂咧咧的回院里去了。

胡光永憋了一肚子火，忍不住埋怨道：“曾旺财，老太婆是你邻居，你怎么不拦着点儿？”

“拦着点儿？我疯了！”曾旺财快意笑道，“你刚才有句话没说错，她真没人管，她就一孤老太太，无儿无女，她要是被你气糊涂了倒在我身上怎么办？”

毕竟.......，不是你气的，你为什么要扶对不对！

胡光永一口气接不上来，终于明白问题出在哪了，祸从口出。

“得，算我倒霉！”胡光永抹了抹汗水，“曾旺财，打个商量行不行，我知道你能弄来鱼，你想把你一朋友弄进轧钢厂当采购员，这事儿咱们这么办，你朋友我想办法把他弄进轧钢厂，但是不做采购员，你的鱼卖给我，我不全要，每次给我二三百斤就行，我给你这个数......”

胡光永冲着曾旺财比划了三根手指头，接着说道：“不是一次，是每次，按这个百分比给你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