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看着杉菜一言不发，知道她心里委屈，便站起来替她解释：“小野将军，现在所有的情报只是提到有一个蒙面人在酒店行凶杀了周海鹏，没有人见过他的容貌，甚至他多高都没人能说清楚。只凭着蒙面这一个特征就要抓到人，这无异于大海捞针，没有人大白天会蒙着面在大街上等着我们去抓他。”天佑的话让杉菜感动的一塌糊涂，看他的眼神充满了爱意。

“胡局长，你这是在替杉菜机关长推卸责任吗？”小野正男怒目圆睁，他现在正在气头上，一屋子的人大气都不敢喘，更衬托天佑刚才的话难能可贵。

“将军，我并没有替谁开脱，我只是就事论事，请将军息怒，这件事确实是很棘手。”天佑不卑不亢的态度让在场的中国人打心底里佩服，他们以前一直认为他不过是日本人的马屁精，没想到这么有骨气。

“胡局长，我很佩服你的勇气，你们警察局也要配合特高课做好追捕工作。”小野正男没有再大火，其实他心里还是认可天佑的话，更何况杉菜是他的亲信，他只不过是在表达他的态度。

散会后，天佑路过杉菜身边的时候，杉菜悄声说道：“谢谢你。”

天佑会心一笑，离开了会议室。

杉菜破天荒来到警察局，来到天佑的办公室，整个警察局的人都窃窃私语。

他们平素见惯了日本人的颐指气使，都是中国人屁颠屁颠的去向他们汇报，何时见过日本人亲自来到中国人的办公室，何况这个日本女人目前还是日本在沈阳特务机关的最高负责人。

“你怎么来了？”天佑看到杉菜进来也是吃了一惊。

“看来胡局长并不欢迎我，我就不该来。”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我说错话了，向你道歉，我收回。你能来，我求之不得。”天佑急忙站起身来，把她让到沙发上就坐。

“喝咖啡还是茶？”天佑问道。

“咖啡吧，以前都是你去我那喝咖啡，今天我尝尝你办公室的咖啡，是不会不一个味。”杉菜说完笑了起来。

“我的咖啡可没有你煮的有味道，我笨手笨脚的。”天佑一边自嘲，一边煮了一杯咖啡递给杉菜。

“味道还不错，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差。”杉菜抿了一口，放到茶几上。

“能得到杉菜小姐的夸赞，荣幸之至。”天佑还是改不了油嘴滑舌的习惯，看到杉菜皱眉，便转变话题，问道：“今天亲自过来找我，一定有重要的事吧？”

“没什么事，就是特意来感谢你，感谢你冒着得罪小野将军的风险替我说话。”杉菜的话半真半假，天佑并没有全信。

“不用客气，以前你也帮过我，我这是礼尚往来。”天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他很喜欢咖啡的味道，第一口很苦涩，但第二口以后就会特别香甜。

“没想到你还挺勇敢，今天看着小野将军的发脾气的样子，我都不敢辩解。”杉菜看不起中国人，但这个男人她觉得与众不同，有时候她很疑惑，这样的人怎么愿意当汉奸。

“最近忙不忙？”天佑觉得气氛有点诡异，便又转换了问题。

“最近忙得要死，我这也是见缝插针跑来看看你。”杉菜的话让天佑觉得有问题，除了抓蒙面人，最近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何况蒙面人根本抓不到。

“你别着急，蒙面人哪有那么容易抓到，他一个人可以杀那么多人并全身而退，不是一般人。”天佑这是在试探。

“倒也不是因为这件事。”杉菜喝了一口咖啡，不经意地说道。

“还有别的事？”天佑暗自欣喜，她掉入了自己预先设计的话题。

“小野将军也知道抓人很难，他发火只是做给满洲政府的那些人看。”杉菜有些犹豫，下面的话她不知道能不能对他说。

“那你还有什么重要的事？”天佑从杉菜的表情里猜测可能还有他不知道的事。

“最近国内要来了个医学专家，我们要保护他，其他工作都得往后放一放。”杉菜说完就一直喝咖啡，不再说话。

一个医学专家，也不是什么大人物，怎么让日本人这么重视，天佑觉得其中必有隐情，不过杉菜并不愿意多讲，他要追问的话肯定会引起她的怀疑。

“一个医学专家而已，又不是你们天皇，你让下边人去做就行，何必事必躬亲。”天佑起身去给杉菜又倒了一杯咖啡。

“小野将军亲自指挥，我不去不行。”杉菜端着咖啡，又陷入短暂的沉默。

小野正男亲自指挥，看来这个医院专家肯定大有来头。小野正男是天皇外甥，一般人他是不会关心的。

“有小野将军亲自指挥，你就更不用担心了，明天咱们一起去看电影吧，最近上映了一部美国电影，特别好看。”

“最近真的不行，明天这个专家就要到沈阳了，我晚上都没法回家。”

“什么狗屁专家这么重要？这么多人围着他转？”

“我也没办法啊，我看最少还得一个月，”看着天佑失望的表情，杉菜继续说道：“一个月也很快，忍忍就过去了。”

“也只能这样了。不过你们司令部守卫森严，专家住里面绝对安全，你们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啊。”

“他需要经常外出，”杉菜说了半截话又去夹菜，让天佑急得心里痒痒，“而且司令部里面也不是绝对安全，你忘了上次劫狱事件了。”

到底是个什么大人物，还得经常外出，天佑越来越有兴趣了。

“不好好在司令部待着，还经常往外跑，出去干嘛啊？逛窑子吗？”天佑故意装作不正经的说道。

“你以为都和你似的，天天脑子里光想着那些事。他是有些事在司令部做不了，必须得去外边的工厂。”

天佑知道不能继续问了，再问就引起她的怀疑了。要想知道他去工厂干什么，也很简单，等他外出的时候跟踪他就行了。

“你咋知道我脑子里光想那些事？就会冤枉我。”天佑无辜的样子真像个无赖。

“那好啊，我冤枉你了。”杉菜笑眯眯地看着天佑，他怎么永远一副油嘴滑舌的样子。

“咖啡喝完了，我也该走了，下次请你去我那喝咖啡。”杉菜站起来，和天佑告别，走了出去。

咖啡的香气弥漫满了整个屋子，人走了，咖啡的味道才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