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费雷斯之后工藤新一深刻领悟了一个道理。

替身不能随便找，事后想甩都甩不了。

工藤新一坐在车里抱着胳膊在黑暗中瞥了一眼米迦勒，语气生硬的说道：“到地方了，你不走吗？”

车驾驶到了分岔路口，米迦勒应该从工藤新一车上下去，再上到早就等在路口的专门接他回组织的车上的。

但是米迦勒稳稳坐在车里，丝毫没有要下去的动静，他手臂搭在车窗边上，手里还夹着一根烟，之前工藤新一嫌弃他抽烟味太大，将两边的车窗都开到了最低。

米迦勒轻轻呼气，一阵白烟又从他唇齿间飘出，最后缓缓消失在了空气中。

米迦勒盯着车窗外许久都没有说话，窗外的风景很热闹，但是米迦勒那冰冷的脸色根本就不像是在欣赏夜色，更像是黑道大佬坐在车中用他那仿佛随时能杀人的眼神在寻找一个猎物一样。

之前米迦勒与工藤新一同乘一车，每每都是到了地方之后潇洒下车，连头都不回一下就直接离去的。

而工藤新一也每每会与他说再见，并附带笑容说下次再见，虽然得不到米迦勒的半分回应，但他也从来没有说过什么。

如今倒反天罡，米迦勒坐在车上不走，而工藤新一绞尽脑汁在想怎么才能把他合理且快速的请下车去。

“你很希望我离开吗？”

在车内寂静了一段时间后，米迦勒缓缓开口，他语气里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带上了一些听上去悲伤的语调。

他回过头看着工藤新一，身后的光打照在他身上，映衬着他的脸色更加不好了，那双淬了寒气的眼睛在暗夜中似乎还闪着如同刀锋一样凛冽的反光。

工藤新一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也不去看他。

之前每到分别的时候工藤新一都会多少和他说几句话，但是现在却坐在位置上没有任何动作。

这就算是工藤新一对米迦勒的真正态度。

之前对米迦勒的种种笑脸相迎，全部都是基于“费雷斯”。

只有对费雷斯，工藤新一才会有那种态度，现在米迦勒可以不当这个“费雷斯”了，工藤新一自然很快就转换了态度。

但是这个态度转换的太突然，工藤新一都不由得细细思索，自己对米迦勒是否过于利用了？

他思索到这里，终于又才转头去看米迦勒，很快换上了平常一样对待米迦勒的笑容。

“怎么了前辈，舍不得说再见，这次都不下车了，舍不得我吗？”

米迦勒之前就不喜欢他太过缠着他，更别说听着工藤新一跟他说这些了。

一个连分别都懒得说“再见”的人，自然不会喜欢这种纠缠发言。

工藤新一从来没有对真正的米迦勒产生过什么感情，而米迦勒对工藤新一，没有厌恶都算是很奇迹了。

工藤新一从来没有在意过米迦勒对他的厌恶，但是此刻却想借助米迦勒对他的厌恶让他赶紧下车离开。

米迦勒闻言，勾唇一笑：“是啊，舍不得。”

工藤新一略微蹙眉。

他疯了还是米迦勒疯了？

他脑子抽了还是米迦勒脑子抽了？

工藤新一于是继续体面人假笑：“可是，明天还有任务呢，现在必须回去吧，前辈？”

米迦勒：“你很舍得我吗？”

工藤新一：“当然舍不得，但是明天还有任务要执行，我们必须回去休息吧？”

米迦勒：“既然舍不得，那我今天不走了，住你那，走吧，回公馆。”

之前对于米迦勒展现出来的体面人状态此刻正被米迦勒用作给工藤新一下套。

工藤新一知道米迦勒在给他下套，瞬间不言语了。

“有件事我必须跟你说清楚......”

工藤新一觉得快刀斩乱麻，直接跟米迦勒打直球。

“说什么？”米迦勒快速打断工藤新一的话，即刻凑到工藤新一身侧将他逼到紧靠着车门，他眯起眼睛一笑，“工藤君之前说的，没有把我当替身，是真的吧，那天晚上把我认错了，也只是酒醉了胡言乱语。”

米迦勒直接伸出手抓住车门将工藤新一禁锢住，使其没有半分后退的余地。

对方身上的烟草味让工藤新一蹙眉扭过头，恰好看到了不远处在马路边靠着车的一个人。

——是费雷斯。

他此刻正站在不远处望着他们，手里还拿着一罐啤酒，他的状态放松的就好像是开车来兜风恰好停下休息的人似的，一举一动都流露出放松的姿态，在与工藤新一对视上之后，他举起酒喝了一口，眼睛却盯着他没移开过。

与他的状态大相径庭的他的眼神——此刻望向工藤新一，他的眼神侵染了黑暗，暗涌着复杂的情愫，在两人对视的那一刻像是要把他生吞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