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罗羽裳最后的那句话，方阳在心里默默抽了以前的自己一巴掌，当初喂心灵鸡汤的时候就不该耍帅。

不过他也知道那句话的影响其实并不大，沉默片刻，方阳伸手将这名可爱又可怜的女孩抱在怀里。

“……是啊，都是在下的错。”

其实，罗羽裳的性格一开始并不是这样的。

方阳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罗羽裳是在其五岁的时候，在大齐皇城的郊外树林里。

那时的罗羽裳还是一个浑身脏兮兮，打不敢还手，骂不敢还口的流浪儿。

被一群七八岁左右的小屁孩拳打脚踢，火烛烧肤，甚至他们竟然还朝她身上投掷粪便和尿液！

旁边还有几名大人在一旁看戏，还说什么“宝贝别累着，别伤着～”“等下记得洗手”之类。

方阳路过的男孩化身对此没有发表什么言语，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想法。

不过是默默地抄起一块脚下的石头，走上前去将那群家伙的四肢全部砸烂，并在抱着一脸惊恐的罗羽裳离开的时候，为他们留下一些引兽香罢了。

不过那场景，给年幼的罗羽裳留下极深的印象。

在那之后，方阳就寻思，既然都救下了，那就先养着，培养下感情，最后说不定还能上演一场，女孩高高兴兴过生日，结果礼物是一具方阳化身碎尸的戏码。

这样大概率又是一颗星辰入账。

于是乎，方阳便开始培养罗羽裳，更改对方软弱的性子和刷好感。

喂心灵鸡汤时，为了装逼还说了一些他曾经看到过，觉得比较帅的话语。

比如，“软弱与忍受无法换来怜悯，那就以暴力与鲜血来扞卫！”，“不必羡慕，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就强求！”之类的。

顺便还调查了一下罗羽裳的底细。

罗羽裳是在距离被他救下的一年前的某天早晨，被人在皇城垃圾堆里找到的。

被发现时，她身上裹着十分华贵的金丝被褥，胸前挂着一块价值不菲的玉制长命锁，旁边还有一块上面雕刻着‘罗羽裳’三个字的木牌。

然后嘛，金丝被褥和玉制长命锁就被抢了，人也被带扔到了皇城郊外，只留了块刻字木牌和懵懵懂懂的罗羽裳在那里自生自灭。

比较巧的是，罗羽裳被人发现的时候，大齐皇朝的首席炼丹师刚好也回来了。

那名首席也姓罗，嗯，就是给燕疏狂炼制出了能让废人也可以修炼的丹药的那个。

不过不管罗羽裳跟那个罗首席有没有关系，就凭被发现时的那身‘装备’，方阳就敢肯定罗羽裳身上有什么秘密大瓜。

在灌完心灵鸡汤之后，方阳还将以前抢了罗羽裳被褥和长命锁的贼人给查了出来，带着小萝莉去出气，中途还发现了罗羽裳拥有极高的炼丹天赋。

本来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罗羽裳也在方阳的培育下茁壮成长。

但是，自从被赵蝉缨的那个畜生爹绑架之后，罗羽裳就开始变得异常了。

嗯，十二年前绑架他们四个六岁孩童的就是赵蝉缨的父亲！

不过那时候的方阳还不认识赵蝉缨和白灵光，所以她们被绑架也不能怪他护卫不利。

但罗羽裳有他的化身在身边，他本来是可以阻止的，但为了探查原因，他不仅没出手，还在对方没想抓他的时候，主动钻进对方的麻袋里。

然后赵蝉缨的父亲将他们四人绑架后，就在他们每人的脚下放置了一个瓶口散发白烟的药瓶。

方阳一闻，好家伙，炼制这白烟的药材全是补品！

赵蝉缨和白灵光两女闻着也什么事都没有。

但罗羽裳闻了之后整个人就昏睡了过去，等醒来之后，她的情绪变得如同炸药桶一般，只需要一点小小的火牙触及到她的雷区，就能将其引爆，且整个人会极具破坏欲！

而情绪失控的罗羽裳也只有面对方阳的化身，书阳的时候才会有所收敛。

毕竟方阳的这具化身敢天天逛青楼，甚至平常还经常在其‘严重敏感’有关身材的话题雷区疯狂蹦迪。

但最多只是被折断手脚，如此罗羽裳已经可以说是非常克制了。

换做其他人，现在坟头草估计得有几丈高了。

之后方阳也给罗羽裳检查过身体，没发现什么异常，连那几个药瓶里的残渣他也都拿去化验过了，全是补品。

甚至在他的化身们杀了赵蝉缨的父亲时，本打算搜魂获取信息。

但是他的化身却惊讶的发现赵蝉缨父亲的身体就是一具空壳，根本没有神魂！

连魂都没有，那赵蝉缨的父亲还算人吗？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因为他当初没有阻止，害罗羽裳变成了现在这样，这就是方阳会对罗羽裳说是他的错的原因。

“不，你说的没错，你的错只有逛青楼和要丢下我，去找白灵光。”罗羽裳将头埋在方阳的胸膛，嗡声说道。

在方阳抱住她之后，她的情绪就逐渐稳定了下来。

『看来没办法去浮苏城打辅助，只能等他们过来这边了，就是不知道燕疏狂那狗皇帝是想干嘛……算了，直接伤遁，到时候有事就说自己全身瘫痪去不了。』

方阳瞥了眼怀里的小萝莉，一边给其摸头顺毛，一边想道，对方现在的状态，只要他表示还想去找白灵光，这萝莉估计得原地爆炸。

他也已经知道是谁给罗羽裳透露消息还添油加醋了，毕竟知道他有丹药的就只有燕疏狂了。

“咳咳，谁说要丢下你了？羽裳，你听在下给你解释！”

方阳一把扶起埋在他胸膛的小萝莉，自己也从地上坐起，开始了忽悠。

“羽裳，你只看到了在下是在逛青楼，包姑娘，喝花酒，其实在是在拯救那些不得已才走上迷途的可怜女子啊！”

方阳握住罗羽裳的小手，直视其双眸，脸上写满了正直二字！

“父死母病弟读书，前夫家暴还好赌，自己带娃没收入，从此走上不归路！如此破碎又懂事的她，在下不帮她谁帮她？！”

“而那些骂我，辱我的人们知道这些吗？知道那些青楼女子的命有多坎坷和艰辛吗？不，他们不知道，他们只会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讽刺我！他们才是真正的坏人啊！！！你知道吗？！！！”

言说中，方阳眼角变的红润，隐隐有泪光闪烁，连自称都从在下变成了我，甚至说到最后还吼了出来！

“啊？我……这……”

没被触及怒点，情绪稳定，便是正常人的罗羽裳，直接被唬得一愣一愣的，甚至还觉得方阳说的有些道理，为自己以前的行为产生了些许羞愧的感觉。

而方阳的输出还在继续。

“曾经我一直以为只有白灵光懂我，因为她从未像其他人那样对我进行过谩骂和指责，于是我便想将这做好事的机会与她分享，才将账单寄给了她，结果她直接上门说我是人渣，说我是禽兽，说我就是沉迷女色，就是馋她们身子，说我下贱！！那一刻，我万念俱灰，宛如心死……”

说到这，方阳抹了一把眼角的泪珠，语气哀伤，不过很快就转过头来，目光炯炯的看着罗羽裳。

“但是，就在那时候，你出现了！你毅然决然的解决那张账单，让我知道，原来羽裳你一直在我的身边！让我明白，原来，羽裳你才是能够一直陪我走下去的人！如此重要的你，我又怎么会舍得丢下，去找什么白灵光呢？！”

“真、真的吗？书阳，你说的是真的吗？！”别的没注意，但听到不舍得丢下她的小萝莉立即抓紧方阳的狗爪。

“当然是真的，羽裳，你愿意支持我，并让我继续在这条名为‘拯救’的道路走下去吗？”

嗯，言下之意就是同不同意他以后继续逛青楼。

“嗯嗯！我愿意！”

罗羽裳本能的察觉到方阳的话语有问题，但是她直接选择了忽视。

毕竟他说真的不会丢下人家耶~~

“果然，羽裳，你才是我书阳心中的第一位！你便是我书阳这辈子中……”

方阳看着一脸羞红的罗羽裳，在那双满是期待的眼眸中，俯下身去，贴着其耳朵，轻轻的吹了口气，继续柔声道：

“见一个爱一个里最爱的那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