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寒猛回头，盯着圣贤石林上空的漩涡，目光好似洞穿了一切虚妄，看到了事情的真相。

他沉默不语，丢下了濒死的荣圣。

荣圣坐在地上，仰天狂笑，瞪着苏寒，似有洛水也倾不尽内心的仇恨，狰狞道：“整个省城的武者给我陪葬，这是你造成的，苏寒，你是历史的罪人！”

苏寒没有搭理他，目光幽幽看着云端，轻声道：“何必呢？”

荣圣愣住。

他以为将圣贤之殇黑入石碑，葬送一批精英武者，苏寒应该会无比愤怒。

可是苏寒的反应让他无法接受。

那是什么表情？

荣圣觉得他是故作冷静，嗤笑道：“现在后悔已经晚了，你们这群卑微的地球生命，圣朝的大军迟早会降临，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看你实力不错，可以做一条狗，到时候我帮你求情……”

云端一道光落下，洞穿荣圣的心脏。

荣圣感觉到生命力不断流失，很快将要死去，呆呆看着天空，颤声道：“为什么？”

无人回答。

一阵风吹来，带着不甘和不解，随风而散。

天地一片肃静。

苏寒脸色平淡，经历过无数大波澜的他，天塌地陷也不若如此。

只是心里有点失望。

一挂云从天而降，化成了一张屏幕，流光溢彩，正好落在面前，闪烁出一幕幕。

苏寒眯眼，瞳孔闪烁杀机。

第一朵云闪烁。

省城天空笼罩着一个巨大漩涡，一个个武者惊恐看着上方，身体不住颤抖，圣贤意境，化成一道道最原始的圣贤文章，流入漩涡中。他们的意境消失，没有变成普通人，而是随着圣贤意境，一起随风而散。

孟桐露出绝望的神色，惊恐看着天空，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但身体化成了点点碎片。王昆张大嘴巴，身体不断飙血，染红了洛水，最后化为一摊血水。严青青，吕聪，何娜，王胜等人濒临死亡，歇斯底里，可惜敌不过漩涡的力量……

一个个生命逝去。

省城变成了地狱。

周梅身后长出了一双圣洁的翅膀，面带解脱的微笑，深情看着他，像是在说永别。

苏寒盯着流云幕，微微皱眉。

他很清楚画面上的一幕，很可能会发生，但依然不能撼动自己的信念。

只是周梅的死，让苏寒觉得难过。

似乎知道第一幕并不能让苏寒妥协，第二朵云跟着出现。

天空暗沉的世界，环境恶劣，冷风如刀，在一座充满死亡环境的山洞中，一个个熟悉的身影被绑在立柱上，脚下点燃了圣贤之火，紫色，比孟桐的异变之火更恐怖，能焚烧肉身和精神世界。

苏寒看到这群人，脸色微变，比武院更加熟悉。

他们是曾经的部下。

誓死追随他，征战魔窟，一年前那一战，所剩不多。

“八千里路云和月，三十功名尘与土！”

“誓死杀敌，不破魔城终不还！”

“武王，我们死而无憾！”

“……”

苏寒脸色凝重，深深看着自己这群老部下，看到了他们面临圣贤之火焚烧而悍然无畏的精神，心在颤抖，这也是很可能会发生的，不，这是一定会发生的事情。

好狠！

苏寒抬头，盯着天空，似乎想要看穿魔障，看到了幕后使者。

可一切如云，如雾。

苏寒紧紧攥着拳头，深呼吸，沉声道：“你想要什么？”

他知道云幕出现的两种场景，不是环境，而是一种推演，一种映射，这是偷窃圣贤石林的映射能力，活生生让苏寒看到未来的事情。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

无声无息。

最为致命。

苏寒没想到对方如此狠毒，不惜害死省城几十万武者的生命，以及拿他部下生命来做威胁。

黑点。

石林。

云幕。

一件件事情窜连起来，苏寒终于明白了。

什么奸细。

什么漏洞。

什么比赛。

不过是掩人耳目的东西，幕后使者最终目的是他！

世界上能够针对苏寒的，只有那几个人。

跟着。

第三朵云出现了。

一座无比恢弘的大殿，放着九个金碧辉煌的皇位，不分前后，每个皇位上雕刻着一个字。

这是九王的位置。

凡尘之上，只手遮天的九个位置。

封号！

其他八人端坐，浑身朦胧在云雾之中，看不到面容，露出一双冰冷无情的眼睛，俯瞰苍生。